脸还在泛红的当下，门铃被人按响。
先来的是顾霆。
他拎着湿漉漉往下淌水的伞，瞥了眼凌思楠，“很热吗，怎么脸那么红。”正说完，视线碰上餐厅里正在吃面的凌清远，眉头又皱了皱。他没想到凌清远也在这儿，因为之前凌思楠打过招呼说，这个屋子现在是家里为了让她应对高考临时搬出来住的，图个清静。
——真的是好清静啊。
凌思楠假装没听到他的问题，先回卫生间拿了个水桶搁在门口，让顾霆放伞。
顾霆进门和凌清远对视了一眼，两人好像谁也不认识谁，都不肯先打招呼，他左右环顾了下问：“书包放哪？”
“你……是真的来复习的？”凌思楠小声问。
“不然我来玩的？”顾霆挑眉，“我又不是他。”他指的自然是凌清远。
“你说这话有点自不量力啊，跟谁比不好你跟我比？”刚好吃完面，人前温谦少年此刻毫不谦虚的凌清远，目光幽幽凉凉地从顾霆身上扫过去：“我玩个半年也能及格，你能吗，吊车尾？”
顾霆被他这么怼也没生气，“你能不能及格我不知道，别拖别人后腿就好，毕竟要高考的是我们不是你。”
原本两个人就是冤家，自从偷拍事件发生之后，好像斗得更厉害了。
此刻三个人的关系有点奇怪，凌思楠干脆借着收拾碗筷的机会钻进厨房里去，留那两个人在外面谁也看不起谁。
“她怎么了？”顾霆突然问。
凌清远撑着下巴，目光从厨房的方向收回来，“什么？”
“一个人住到外面，是因为上次的事情被家里赶出来了？”
顾霆可不会相信什么“父母为了让她好好高考给她租房子”的鬼话。
凌清远拧起眉，指尖在桌面上烦躁地敲击着，“和你什么关系？”他不知道姐姐怎么和同学解释的，所以干脆也懒得解释。
“我现在是她名义上的男朋友，多少应该要知道点，不然万一问起来……”
“别当真了，学长。”凌清远的目光微黯，长眸眯成了一道缝挑起，“戏已经演完了。”
“我配合的是你姐，不是你。”
仿佛领域被人入侵，凌清远身上的刺一根根竖起，“她有我，用不着你关心。”
“你还只是个小鬼……”
“你也比我大不了多少。”
“叮咚。”门铃又一次响起。
复习小组的成员一个个来了。
叶珊珊和方雯都兴奋不已今晚居然又能同时坐拥两大男神，不过高考当前，大家也不敢造次，复习还是照常进行。
这次做的是六中教师组猜题摸索出来的综合模拟卷，题目都是今年大热的考题，每个人做起来都出奇地认真，因为晚上的时间不多，所以小组是一题一题地解，基本上每道题目大家都会限定一个时间，时间一到就一起讨论解题的思路和方法，虽然屋外大雨不断，屋内的氛围倒是祥和热烈。
解到其中一题，几个人都犯了难，怎么也搞不明白为什么是那个答案，进度一下子就僵了。
凌清远原本也在旁边做周末作业，听到两边的声音渐歇，这才懒洋洋地说道：“这句里的‘to’虽然是介词，但是是不影响主句的谓语动词，一个陷阱而已。”
一群人都把头转过来看他。
凌清远揉了揉眉心，不得已只好开始耐心解释。
结果说好的复习小组讨论，莫名其妙突然变成了他的讲解专场。
做了一个小时左右的卷子，大家决定中场休息一下，凌清远起身去了趟洗手间。
刚才有道题大家各执己见，打赌谁错谁要被罚，结果是凌思楠的答案错了，而之前顾霆因为挺她，变成了两人一起受罚——大概是知道凌思楠和顾霆在谈恋爱，而今天顾霆又破天荒来参加小组复习，方雯和叶珊珊的胆子也大了起来，明目张胆地调侃，开玩笑说让顾霆亲一个结束。
从她们的角度而言，既然都知道顾霆和凌思楠到了偷拍照那个程度的关系，谁也不认为写份检讨书就真能让两人撇干净，一个简单的亲吻应该不算什么。何况两人恋爱的传闻扑朔迷离，也没见过，就更期待眼见为实。
顾霆倒还好，可是凌思楠显得有些僵硬。
“还是算了吧。”叶珊珊大概是发现同桌觉得为难，摆摆手让大家放弃，然而朱鸿博毕竟是男生，不如女生那么敏感，一方面心里又有着凌思楠应该是害羞，自己这么做是帮顾霆一把，之后他会感激自己的意思，还在那里瞎起哄：“愿赌服输啊，亲个脸颊也可以，情侣之间这种事不是很正常嘛？”
啪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