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馋的，还大少爷呢，这样了都不走，就非得吃这一口。”孟庆年小声跟张彦生蛐蛐着，一脸鄙夷。
“就是。”张彦生低声道，“不过卫先生好身手，这么厉害。”
“那是，卫二哥早年当过兵。”孟庆年说。
“这可不是简单的当过兵就能有的身手。”白启轩低头优哉游哉的抿了口茶水，意味深长道。
“你还在那巴巴说呢，你东家都让人收拾了，还在那幸灾乐祸。”
孟庆年舀了一口杏仁花生露喝，用异样的眼神瞥了他一眼。
“哎，我纠正一下，是前东家，我的卖身契已经被现任东家接过来了，前东家被打跟我有什么关系。”
白启轩无辜的眨了眨眼说道。
相璀错眯起眼睛，面色不善的看向他们三个。
“诶，你们仨，小声蛐蛐啥呢，张胖胖谁让你吃那么多的，吃菜去，减肥又忘了是吧，孟庆年去，拿个碗给他盛菜，送到前堂去，白掌柜，你的账——”
“算好了，在桌子上呢。”白启轩举起手自证清白。
吃过饭后，相璀错踩着凳子，手里拎着一串干蘑菇，挂在门框上的筷子上做装饰。
“幸好我冰雪聪明，不然得多花多少钱。”
她从凳子上跳下来，拍了拍手上的粉屑，得意洋洋的说。
“错错。”
卫录嘉挽着裤筒，晾着腿上的药水，轻声唤道。
“怎么了。”
相璀错整理着墙上的干蘑菇串，应道。
“食肆的经营基本上稳定了，前堂有孟庆年，账本有白启轩管，后厨有张彦生，张阿母抽空也可以过来帮忙，你不需要太关注这里的生意，就算偶尔来推出几个新菜，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卫录嘉看着她说道。
“你想，同我说些什么。”
不知怎的，相璀错有些紧张，她总觉得卫录嘉接下来要说的话，会让她改变一生的走向。
“去做点自己想做的事情吧。”
卫录嘉淡声说。
“什么。”相璀错愣住。
“我知道，现在这些都不是你想干的。”
他垂首，随意的卷着裤腿，说。
“你怎么知道的，我就喜欢做饭，我做的饭大家都喜欢吃不是吗，这多有成就感。”
相璀错状若无意的给新生拌着饭，拌好之后，放到它旁边让它吃。
“我知道，是因为我见过，你投身真正热爱事情的样子。”卫录嘉看着她，轻声描述着。
“认真，睿智，冷静，有条不紊，一丝不苟。”
“这才是你，现在的也是你，可你最想成为哪个你呢。”
卫录嘉继续追问道。
他的声音像是一把小锤敲在相璀错的心口上。
“我不知道。”
相璀错的手心源源不断地沁出汗液，暴露了她内心的紧张和挣扎。
“你知道。”卫录嘉笃定道。
“我不知道！现在的生活挺好的，每个人都过的很好，安居乐业，根本，根本就没有多余的钱财供我试错、消耗！”她情绪有些激动。
“怎么没有，不是现成的吗？”
卫录嘉没有生气，慢悠悠的瞥了一眼前堂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