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到门口,就看到枯叶剑师在朝天挥手,而天穹上孟婆婆正御剑而远。
很快,空中已无人影,枯叶剑师却还在原地傻笑,直到感受到门外宋延的目光,枯叶剑师才收起笑容,正色看向宋延,然后招了招手。
屋中,枯叶剑师与宋延娓娓道来:
“人世姻缘,当真是千奇百怪。
想当年,我和孟蓉相识,相知,相爱,意气风发,之后更是联手,无比幸运地获得了一份绛宫妖魔之血。
原本想着,我们都非常人,夫妻同心,定能撑过丹劫,彻底消化那妖魔之血。
可未曾想到,我和孟蓉都失败了。
此后,她埋怨我,我也责怪她,日子过不下去了,便分道扬镳。我一气来了红叶岛,而家族则安排她在了藏书楼,我与她早年相爱,余生却一直在痛恨中度过,数十年如一日,未曾再见。
可其实,早就过去了,却又脸皮薄,不肯认。
幸亏你捅破了这层纸。”
宋延轻轻笑着,道:“您二老如此,我也开心。”
枯叶剑师深深看着面前男子,忽道:“再御剑给老夫看看,可否?”
宋延愣了下,道:“自然。”
旋即,他起身走到屋外,屈指,御剑,一剑堂堂正正,冲天而起,破开云霄,又急转而下,贴水而行,当真是如蛟龙巡天。
枯叶剑师负手而看,无比仔细地辨别着那剑,仿是要看清其中的每一丝剑气和剑意是否有伪,有诈。
可无论剑气,剑意皆是纯粹无比,惊艳绝伦,无可挑剔。
良久,枯叶剑师胡须轻动,眼中露出几分难言的欣慰。
待到宋延收剑,枯叶剑师看向他,道:“你还年轻,再寻个道侣吧。”
宋延:。
“不了。”
“绣虎啊,老夫已经打算好了,惊蛰之日,我会随大长老一起去空岚山。总不能,这么大一个屋,那么大一块田,就让你一个人孤零零地呆着吧?”
枯叶剑师叹息道,“这孤独的日子,我是过够了,年轻的时候憋了口气,死不低头,可现在想来,真是后悔万分。你让老夫放下了,自己为何不肯?”
说罢,老者似是兴致颇高,大咧咧地拍着胸脯道,“你说,你想要什么样的姑娘,这偌大的南吴剑门,还没我和你孟老师做不了媒的。”
宋延没回答这一茬,而是惊道:“老师,你怎么也要去空岚山?”
纵然身份是假,但他对这老者还是颇为关心的。
枯叶剑师道:“怎么?你觉得老头子这一去就回不来了?
我告诉你,到时候不仅我去,你孟老师也会一起去。我与她已经足足六十年没有联手抗敌了。”
他说着,眼中闪过憧憬和期盼。
宋延劝道:“总得有人镇守剑门吧?”
枯叶剑师道:“突然传来消息,骨煌子似是厌倦了这种拉锯,说要一战而定,所以他将厮杀从原本的一对一,变成了四对四。
他们四峰之主会全部出现在空岚山,我们南吴剑门自然也会派出四位最强者。
我和你孟婆婆虽然不是最强,但好歹是老字号的绛宫境,去压压阵总是没错的。”
宋延愣了下,他就没见过肯正儿八经正面对决的魔门弟子,于是道:“魔门弟子奸诈无比,更别说骨煌子老魔了。这种鬼话,弟子认为不可信。”
枯叶剑师笑道:“你小子能想到的,我们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