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我面前有什么面子？”蓝京道，“让你办的事件件得不到落实，又不肯到朝明帮我。”
秦铁雁大叫冤枉：“不带这么说话的，蓝京！明明你自己承认最后一个名额调给钟皓，非赖到我身上！唉，人家刑警出身，玩跑步、射击、游泳还可以，笔杆子肯定比不过那些专业秘书。”
蓝京笑道：“术有专攻不必强求，这样吧，也别为难人家，干脆让他发条短信给我请假不参加，省得又是打听题目，又是考评时做手脚。”
“那样更彻底，很好！”
秦铁雁大喜道，“明天下午到碧海这边来玩，我和赵医生陪你欣赏江景，喝茅台！”
“说定了不准赖皮！”蓝京道，“田甜正好也在，明天下午一块儿去……必须茅台，别打折扣。”
“不打折扣，不打折扣，我马上就去买。”秦铁雁道。
“瞧你混成什么惨样了，没出息！”
蓝京笑骂道。
周六上午八点半，蓝京照例提前来到办公室，一眼看见汪泉烟埋头看材料，不觉好笑道：
“泉烟也这么紧张，难得啊。”
汪泉烟一本正经道：“我个人得失无所谓，主要不能给蓝市长丢脸。”
蓝京失笑道：“你考砸了我丢脸，甩锅甩到我身上了，真有你的。”
说说笑笑坐到办公桌前静静沉思，直至八点五十分，乔修和新上任的孙涛在外面敲门，恭声道：
“蓝市长，差不多要过去了。”
会务中心位于市府大院西侧小楼，步行需要七八分钟，秘书长将时间控制得恰到好处。
蓝京夹着笔记本大步来到会务中心大会议室走廊时，副市长、副秘书长们都站在外面，喻夏穿着绛紫色A字裙格外醒目，遂摆摆手道：
“正府办内部小测试，没必要搞得很严肃，先来的先进，宋市长脸大可以跟我一块儿走，我脸更大。”
众领导哄笑，然后带着笑意鱼贯而入。
考虑到现场直播给观众的观感，蓝京刻意关照市领导都不坐主席台，好像高高在上的样子，一律坐在第一排，第二排起是四十二名秘书，后面则坐着一排严阵以待的打字员。
蓝京手拿话筒站在最前面，微笑着说：
“同志们，今天正府办内部搞一次材料水平小测试，为什么搞？我只说两点，第一秘书岗位不是铁饭碗，要优胜劣汰，要能上能下；第二作为秘书不能固步自封，要有危机感，要不断加强学习；为什么现场直播？我想一直以来老百姓都很奇怪机关大院干部员工成天忙忙碌碌到底在干什么，领导讲话究竟怎么出炉的等等，今天等于一次正府办开放日。好，我看这会儿有些秘书很紧张了，不再多说，现在我宣布测试题目！”
全场鸦雀无声，观看直播的也屏住呼吸瞪大眼睛。
蓝京缓缓道：“今年以来正府花大力气振兴新兴产业，推出多项措施提升激励和优惠力度，尽可能吸引更多高科技企业到围城投资落地，我们都清楚财正总盘子固定不变，在这方面投入多了，那方面就得少些，因此不可避免会压缩一些老百姓容易看到效果的，或者与切身利益相关的常规项目，也导致基层各级GDP增长等考核指标遇到困难，有人说与其把钱给企业，不如让老百姓得到更多实惠；有人说外来的和尚好念经，本土企业难道不该扶持？这些说法对不对？如何认识振兴新兴产业对围城未来发展的重要性？我们应该怎样用好财正的每笔钱，确保每笔钱都用在刀刃上？请同志们深入思考，撰写一篇三千字的材料，题目自拟，限时两个小时。”
“啊——”
别说秘书们，就连坐在前排的副市长、副秘书长们都吓了一跳，三千字啊，单一个个字写出来恐怕就得一个小时不止，可花在构思、结构、承前启后等方面需要的时间更多！
蓝京笑笑，道：“时间有点紧是不是？可同志们想想高考语文的题量，咱们久经考验的秘书不能比不上高三学生吧？请抓紧时间。”
现场直播两个小时，难道让观众盯着寂静无声的考场发呆？
蓝京昨晚便让乔修与市委宣传部、大产业园指挥部联系，连夜收集资料剪辑加工关于新兴产业介绍，关于高科技企业介绍，关于园区建设介绍，关于“智慧城市”介绍……
等节奏简明、画面感强的系列报道播放完毕，大会场室里陆续有秘书提前交卷。
为什么不抓紧时间多打磨打磨？文章是改出来的呀。
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