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又出去跑生意去了,颜辉回到了之前的工作状态,但多了一项工作。
帮忙收拾过边角料,这可不是好活。
这个季节白天还不算长,连春分都没到,所以晚上不到六点天就黑了,颜辉白天要在外面干活。等傍晚回来的时候,院子里堆了些边角料,天已经黑了,院子里还没灯。
边角料的木刺比正常板材还要多,而且形状很不规则,颜辉用破毛巾垫着,搬个十块八块之后,毛巾上面都是木刺,收拾了一次,两个小时不到,颜辉的双手被木刺扎了11次。
颜辉找山哥打听了一下,基本上每过一周都能送过来一些,需要分类放进几间屋子里,等着人来收购。
这天晚上,颜辉搬完这些边角料,回屋拿着针头挑木刺。
十几瓦的白炽灯实在是不怎么亮,颜辉根本就看不清木刺的位置,只能双手互相慢慢抚摸。
摸到一块木刺,位置在右手食指中间。
颜辉用右手大拇指抵住木刺的根部位置,用力抵住,然后左手指甲盖往刺头那边夹,夹紧后右手拇指一松,左手一使劲,整根木刺就被拔了出来。
十天前,颜辉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能有这门拔木刺的手艺,当然现在还很不娴熟,成功率并不高。
一直处理了一个小时,看着自己的手,颜辉咬了咬牙,他必须得改变些什么了。
四叔这边肯定是有机会的,但是不是现在。要想跟着四叔做点事,今天的阅历和资历还差得远,自己现在连各类木材多少钱都不清楚。
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如何尽快地把木材相关的行业都了解清楚。
明天开始,抽空去了解更多的知识!
年轻人就是有雄心壮志,也就是这个晚上,颜辉发烧了。
这是他出来之后第一次生病,一烧就是40摄氏度。
半夜他就醒了,迷迷糊糊地觉得热,好在颜辉还算聪明,知道这个时候出去必死无疑,硬生生在被窝里待到天亮。
天亮之后,颜辉强撑着身体,去尝试敲了敲山哥的门。
没人回应。
颜辉看了看炉子筒,发现没有烟冒出,知道山哥不在,便一个人扶着墙往诊所走去。
头晕,昏昏沉沉。
天看着灰蒙蒙,地看着泛着橙红。颜辉眼中的世界有些颠倒,这让他忘却了寒冷和饥饿,只觉得前路混沌。
颜辉这些天每天都逛好几圈市场找商机,对市场非常熟悉,他依靠着本能,一步一步地、坚定地挪到了诊所。
“大夫,我发烧。。。”推门见到大夫,这句话说完,颜辉晕晕乎乎就要倒下,但是他不知道哪里来的气力,把钱递给大夫,“给我来一板安乃近。”
“你这。。。”大夫连忙过来,伸手摸了一下颜辉的脑门子,“你这烧的这么厉害,得打吊瓶了。”
颜辉本来还想省钱,但是此刻不是逞能的时候:“打。”
大夫都没给颜辉量体温,小作坊也敢下料,直接往吊瓶里怼了一针地塞米松,就给颜辉挂了上去。
一边挂着吊瓶,大夫又拿小针管,给颜辉做了一针青霉素的皮试,还挺专业。
颜辉在温暖的诊所睡了两三个小时,睁开眼睛只觉得浑身没劲,但是他清楚自己已经退烧了。
“大夫,大夫,”颜辉喊道。
“咋的了?”大夫闻声过来。
“我咋样了?我还浑身没劲,退烧了吗?”
“退了,我刚刚给你量了一下,你体温35度2,休息会儿就好了。”
“那就。。。”颜辉愣了一下。
怎么还比正常体温低?
他也不敢说啥,只希望一会儿大夫不要坑他太多诊费。
床一侧有水杯和开水壶,颜辉坐着起来喝了点,感觉到肚子饿,就问老板医疗费的事情。
“11块钱,外地来的吧?看你也不容易,给8块吧。”这诊所的大夫看起来有50岁了,人很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