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埃里克愣了一下,随口问道:“那一百年后的现在,改成什么惩罚了?”
“……”
这位城主府少爷似乎从没考虑过这方面的事情。
阿莱娜看了他一会儿,才开口道:“革除教籍。”
“最顶格的‘绝罚’吗,对一个贵族来说,那也很严重了。”埃里克笑了笑,仿佛事不关己,此时谈论的只是他人逸闻。
再严重还能比死了更严重吗?
修女长并未被他这副态度所干扰,继续说道:“埃里克先生在广场上创造的所谓神迹,虽然我从未见过,但可以肯定,那是种人为的神术。”
“当然是神术了。”
埃里克承认得很干脆,“而且就是我施展的。我可不敢说这是神迹。”
阿莱娜盯着他:“可埃里克先生当众声称自己听见了神谕,而广场上的市民都对您的话深信不疑。”
“因为这不是假话,我确实听见了。”
仿佛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埃里克双手交握,作祈祷状。
“神术也是耶拉女神教会我的,并赐予我施展的神力,否则我一个二十……十六岁的平信徒,如何能施展连圣女使者都没见过的神术?”
修女长从床上起身,也摆出了同样的祈祷姿态:“如果真是这样,那就请埃里克先生再施展一次神明赐予的神术,耶拉的信徒有义务向世人传播她的福音。”
放不了,福音还在充能呢。
更何况圣女纱巾现在也不在他身上。
“现在施展不了。”
埃里克摇头又低头,祈祷的姿态变得更加虔诚。
“我只是个平信徒,那样的神术能成功施展一次就是我的极限了,想再次施展需要休息很长一段时间。”
见他回绝,阿莱娜也没说什么。
沉默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又移向他身后紧闭的房门,她回到床边坐下,双手合于修女长袍包裹着的长腿上,轻吐一口气。
“埃里克先生。”
“修女长?”他放下双手,也望着放低姿态的阿莱娜。
“您应该明白,我和索菲只是信使,实际的职责只是传递圣女的信物,我们本身没有权力作出任何决定。”
“是这样没错。”埃里克说道。
修女长深吸一口气,郑重地恳请:
“所以无论您及您身后的家族,有何计划打算,请至少不要为难我们。我和索菲只是普通修女,在修道院人微言轻,什么也做不到,更无意卷入与贵族或帝国相关的任何风波里。”
“……嗯?”
听着听着,埃里克表情逐渐凝固。
误会大了,姐姐。
什么家族计划,什么涉及到贵族与帝国的风波,都没有的事儿!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难怪这俩修女对他这么防备,感情是以为自己被卷入某个贵族精心策划的政治阴谋里了?
埃里克哭笑不得,却也无奈:实在是自己觉醒前世记忆的时机“恰到好处”,否则也不会选择那种极端的方式。
而那种超乎寻常的表演,落在这位圣都使者眼中,自然就成了某种阴谋开始释放的信号——假借神迹笼络人心,往极端了想,这是基明诺家族试图颠覆帝国统治的开端也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