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类似高阙那样的雄关,将河西与幕南、河套隔开。
只要愿意,汉匈双方随时可以跨越高原渡过大河,踏足河西大地。
只是双方都有些投鼠忌器,都怕自己在河西动心思,会导致自己的大本营出问题。
比如匈奴人,一旦往河西地区派兵,那幕南就很可能不再万无一失;
同样的道理:汉家若往河西延伸实力,那河套地区就有可能不再安全。
没看到程不识率军前往休屠泽,都只带了河套四成兵力,而且着急忙慌赶回去了吗?
在这种情况下,河西地区的处境非常微妙。
即抵御不了匈奴人,也抵抗不了汉人;
匈奴人来了,得跪下舔单于脚趾,汉人如果打来了,也照样得跪下口呼陛下万岁。
如此微妙的战略处境,使得河西地区的局势,愈发变得扑朔迷离,同时也愈发复杂。
有奉行‘跪谁不是跪?有奶便是娘’的躺平派;
有仍旧迷信匈奴人的武力,打定主意要给匈奴人当狗,为匈奴单于庭守护河西地区的顽固派;
有两头摇摆,双面接触,同时向双方要好处、要承诺,却迟迟不下定决心的骑墙派。
甚至于,还有断定汉家将崛起,臣服喊人准没错的激进派。
这就结束了吗?
没有。
还有草原上,最常见的一个‘流派’——自认为可以渔翁得利,趁机统一河西,与汉、匈形成三足鼎立之势的野心家。
各部族各怀鬼胎,思路各异,又犬牙交错的分散于河西大地。
想投汉人的,提防着隔壁的匈奴单于庭世袭狗腿子;
想做墙头草的,时刻防备隔壁妄图统一河西的。
主打的就是一个乱中有序,各怀鬼胎。
针对这种情况,程不识也经过深入了解,给刘荣递上了一封奏折。
在奏折中,程不识提到了河西各部的大致倾向。
比如谁谁谁可以争取,谁谁谁可以尝试,谁谁谁试都不用试,直接打准没错。
其中,程不识重点降到了那些誓死效忠匈奴单于庭的保守派。
在程不识看来,这些部族的存在,将对汉家未来在河西地区的图谋,造成极为严重的阻碍和负面影响。
要想更顺利、更轻松的谋求河西,汉家首先需要解决的,就是这些愚忠匈奴单于庭,或者说是迷信匈奴人武力的老派部族。
这些部族数量倒是不多,大概五六个;
但也就是这五六个部族,却能凑出足足八个万骑,共计四万八千兵马!
如此数量级的骑兵集群,哪怕是放在汉匈双方决战当中,也无疑可以引发一场中规模以上的战役了。
更何况除了这四万八千骑的单于庭死忠武装,河西地区还有至少同等数量的骑墙派,以及只多不少的躺平派。
将来,一旦汉匈双方爆发大战,而汉家陷入劣势,那这些兵马必然会尽数站到匈奴单于庭一方。
一方面,是匈奴单于庭在草原的威慑旷日已久,早已在游牧民族心中,形成了惯性极大的思维定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