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够他十八辈孙子吹一辈子的了。
不料,忽然之间,他又摇身一变,成了实权的礼部尚书。
老陈这一下可是彻底焕发了青春。
他现在走起路来腿也不疼了,呼吸也不气喘了,上个月还新纳了一房妾。
权力的药性猛烈如斯!
他觉得,他还可以为朝廷再效力十年!
那位礼部郎中的态度,陈尚书也注意到了,心下颇感不安。
这时正好杨沅问起,陈尚书赶紧撇清:
“丞相,那是礼部郎中江砚舟,原是东宫少傅。
下官得了丞相您的手谕,在他出狱后,调他到礼部任了职……”
“啊!”
杨沅一下子明白过来。
原来是金陵美人儿江甯欢的父亲。
那就难怪他对自己摆着一张臭脸了。
这把人家养的小白菜拱了,还一直没给人家交代呢。
这是个大学问家,最是重视门风名声,哪里受得了这种羞辱?
杨沅微微一笑,回身对刘大壮低声嘱咐了几句,便旁若无人地继续与大臣们见礼、叙话了。
刘大壮悄悄折到江砚舟江郎中身边,低声把杨沅的话对他说了一遍。
听说杨沅三日后登门拜访,并已派船去建康行宫接他女儿来临安。
这显然是要给个正儿八经的名份了,江郎中的脸色便缓和下来。
大臣中许多人不知道主持仪式的礼部郎中脸色为什么那么臭。
一些人以为此人是不满杨丞相气焰熏天,几有凌驾于天子之上的架势,要当场来个死谏。
他们正打算好好看场热闹,忽然就发现,那位江郎中……多云转睛了。
……
迎接仪式已毕,小皇帝乘銮舆回城,执意要拉杨沅同坐。
好在,这种事只要是皇帝恩准的,那就是一种殊荣,并不是僭越。
杨沅推却不过,只得与赵惇共乘了銮舆。
皇帝出宫,百姓们虽然需要回避。
但是又有“瞻天颜”的习俗,在一些安全路段,是允许民众在警戒线之外围观的。
宋朝的皇帝比起其他朝代,架子最小,显得更亲民一些,百姓们沿街围观就更加随意了。
只是,杨沅与天子共坐,帘笼挑起,一眼望去,便叫人有些一言难尽了。
且不说杨沅比赵惇挺拔、英俊,而且他是习武之人,习武之人的精气神儿那是不一样的。
和普通人在一起的时候,有了比较,那就更加的不同。
二人并坐车中,杨沅端庄威严如关圣帝君,可赵惇虽是坐在正中,却还不及扛刀的周仓看起来威风。
百姓们见了,心中自有一番比较,只觉这帝王气象,确实是转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