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泽就是多想,也可能是我没说清。”沈秋芳说:“弟妹打电话的时候你也在的,你听到了,她就是开个玩笑,顺带关心我们,没什么别的意思,她不是还夸了岩琛?”
“说什么挑拨离间,这怎么可能,我们两家亲如一家,实打实的亲戚,她没理由挑拨离间,更何况,如果真的挑拨,怎么会和我们夸岩琛。”
孙姨毕竟是多吃了几年盐,虽不知道里外如何,但光听太太学的那些话,确实有些不太好。
委婉道:“太太,你答应了小泽少爷的。”
沈秋芳失笑道:“孙姨,小泽还小不懂事,我又不是孩子,听得出来别人的好赖话,不信你问归峰,他当时都没觉得有什么,是我学的语气不对。”
普通家庭嫁入吴家,家里家外受了二十多年的冷待,沈秋芳害怕迈出这一步,可又激动有人愿意带着她一起。
三弟妹是个豪爽的性子,这次好不容易约了她一次,沈秋芳欣喜之余是难寐的忐忑。
一楼到五楼,一共80阶台阶,邹岩琛背着人,穿过吴泽右腿的手上还提着一个黑色的包,此刻正随着动作晃荡着。
每一步,都会在他腿上拍打下。
邹岩琛没说,吴泽有心想帮他提,又觉得自己气没消完,不想上杆子帮忙。
暗暗吐槽了句,不会主动说出需求吗?
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吴泽数到了第六十六个时,邹岩琛的呼吸粗了些,他在心里说了句:就原谅你这一次。
“你以后可以卸我胳膊。”吴泽冷不丁说了句让邹岩琛笑出声的话。
“你确定?”
赤裸裸的嘲笑,吴泽大人大量,不和他一般见识:“卸胳膊可以,不要再把我的头按在桌子上,墙上也不可以。”
再有下次他真的会跟邹岩琛老死不相往来。
邹岩琛抬起的脚过了两秒才落下,嗓子突然有些发干,他收了笑,问:“为什么?”
楼梯上有人走过,好奇又八卦的打量了两人,因为不熟也没好意思问。
等到下楼的人没了身影,吴泽才轻声说:“就感觉比较屈辱。”
吴泽怕疼,卸胳膊不用想都知道有多疼,可是和那天早上邹岩琛的手下留情相比,他情愿被卸胳膊。
邹岩琛胳膊微动,把人背的更紧了些,他说:“好,以后不会了。”
“嗯,你要是想冲我发火,吵架打架都行,就别按我的头了,我。。。比较不喜欢那样。”吴泽额头点在邹岩琛肩头,声若蝇蚊的提着要求。
温热的呼吸落在脖颈,痒意犹如丝线直往邹岩琛心底钻,吴泽的声音低而轻,一字一句都是退让,带着想要求和的示弱。
只是那示弱听在邹岩琛耳中,每个字都像是撒娇。
那天邹岩琛没用什么力道,他不觉得自己有多过分,只是因为吴泽委屈的反应,这些日子总归是心中有愧。
所以吴泽避着他,他也就搬离了吴家,只是不曾想这么巧,两个人又分到了同一个宿舍。
五楼的走廊上有几个靠着墙煲电话粥的男生,邹岩琛踏上最后一个台阶,微微偏头道:“抱歉。”
可能是今天的月光太清冷,让人心里也跟着荒凉一片。
事情总要翻篇,生活还是要往前,吴泽是个顾全大局的人,他忽略掉心里的荒凉,拍了拍邹岩琛肩膀,洒脱道:“嗨,没事,也不是大事,主要是我这人比较小心眼,你以后多注意。”
“我以后要是做了什么不对的地方你也直接说。”
“还有,以后想吃什么了,你好好跟我说,咱们兄弟俩,别说是早上,就算是半夜十二点下着雪,我也可以爬起来给你煮面。”
邹岩琛之前觉得吴泽有把寡淡世界渲染成热闹景象的本事,现在,他依旧觉得有,只是此时此刻,他突然觉察出,热闹深处好像藏着无人看到的苦涩。
帝燃大学的宿舍是前两年刚装修过,风格设计的很时尚,色彩搭配更是青春,邹岩琛经过502没停下,吴泽提醒:“到了。”
走廊两侧是一间间宿舍,两端一边是楼梯,一边是移门,推开移门是一条室外走廊,可以看到学校人工湖的美景。
月光倾斜而出,落在湖面上是波光粼粼的耀眼,偶尔有晚睡的鸟儿飞过,留下短暂的痕迹。
吴泽一手握着微凉的栏杆,突见面前递过来一个米黄色的头戴式耳机。
“给我?”
邹岩琛思考了两秒:“不送,只是给你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