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这一路上也遇见了不少人，只不过他们在见着戚长夜也跟在一旁便完全不敢说些什么了，起初赵岁岁和戚渔还有些紧张，到了地头时又突然觉得担心那些似乎都太过多余，没有预料中的指指点点和阴阳怪气，只剩下午后的明媚阳光与和煦微风。
nbsp;nbsp;nbsp;nbsp;这和上一次和戚桐一起去戚家大院的感觉截然不同，赵岁岁只觉得说不出的安心。
nbsp;nbsp;nbsp;nbsp;他们很快就到了戚家的地旁，戚三眼力好，隔得远远就见着了他们几个，他将手里的农具交给另一垄地里的戚六，自己则朝着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nbsp;nbsp;nbsp;nbsp;“你可来了，我还想着一会儿忙完再去催催你呢。”戚三随意地道。
nbsp;nbsp;nbsp;nbsp;戚长夜“嗯”了一声：“刚从镇里回来，就来找你了。”
nbsp;nbsp;nbsp;nbsp;戚三拍了拍裤脚的尘土：“走走走，老钱叔家那小狗崽子可有不少人都中意着，我好说歹说才让他帮我多留几天呢。”
nbsp;nbsp;nbsp;nbsp;戚长夜拍了拍他的肩膀：“麻烦你了。”
nbsp;nbsp;nbsp;nbsp;戚三口中的老钱叔并不是杨溪村的人，不过那村子距离杨溪村也不是很远，他们几人走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到了老钱叔所在的那个村落。
nbsp;nbsp;nbsp;nbsp;“这村子不大，总共只有十二户人家，老钱叔今年四十来岁，有两个儿子一个姑娘。姑娘嫁到隔壁的杨东村里了，大儿子前些年被兵役征走现在还没回来，小的那个和戚九同岁，他俩生辰就差了一天。”
nbsp;nbsp;nbsp;nbsp;……杨东村？
nbsp;nbsp;nbsp;nbsp;戚长夜不由得看了赵岁岁一眼。
nbsp;nbsp;nbsp;nbsp;赵岁岁脸上则没什么表情。
nbsp;nbsp;nbsp;nbsp;“他们村里还有个小钱叔，是老钱叔的亲弟弟，不过两家不来往很久了，老钱叔特别忌讳有人在他面前提这个弟弟。”戚三凑到戚长夜耳边，小声补充了句：“小钱叔他娘是后进门的，这两兄弟同父异母，据说以前家里有不少破事儿。”
nbsp;nbsp;nbsp;nbsp;“他家那狗崽可不得了，母狗本来就是猎犬，听说又和山上的野狼混了血统，”戚三边说边敲了敲大敞着的院门：“钱叔在吗？我是戚三。”
nbsp;nbsp;nbsp;nbsp;院里人应了一声：“来了？门没关，你进来吧。”
nbsp;nbsp;nbsp;nbsp;老钱叔家养了好几条狗，在他们离钱家院子还有段距离时狗就已经叫了起来，赵岁岁被犬吠声吓了一跳，身子不自觉地就紧绷了起来。
nbsp;nbsp;nbsp;nbsp;戚长夜并不清楚赵岁岁以前被疯狗追过的事情，这段时间他整日都上山下河早出晚归，不是去别的村就是往镇上跑，也没人在他面前八卦赵岁岁以前在杨东村的事情。
nbsp;nbsp;nbsp;nbsp;就算他有时间结果也差不了太多，别人去村口大树下坐上半个时辰能听到一耳朵的家长里短，戚长夜去了只会把那帮人惊的如鸟兽逃命般四散而逃。
nbsp;nbsp;nbsp;nbsp;这也是戚长夜有意和戚家人走近些的原因之一。
nbsp;nbsp;nbsp;nbsp;人有害怕的东西实在再正常不过，蛇虫鼠蚁飞禽走兽什么东西都有人畏惧着，戚长夜没有多想，而是轻轻拍了拍赵岁岁的肩膀：“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nbsp;nbsp;nbsp;nbsp;“你要不想进去就在这里等着，让堂哥和戚桐在这里陪你，或者让三哥将小狗崽抱出来让我远远看上一眼，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nbsp;nbsp;nbsp;nbsp;之前他不止一次地和赵岁岁提起要抱狗回来的事情，赵岁岁当时并没有显露出类似于抵触的情绪，甚至还和他讨论着拿剩下的草杆和他那件不能穿的破布条子衣服搭建个狗窝出来。
nbsp;nbsp;nbsp;nbsp;小狗崽们又不是才刚出生一天两天，现在带出来见人完全没有问题。
nbsp;nbsp;nbsp;nbsp;“或者我们直接回去，这狗也不是必须要养。”
nbsp;nbsp;nbsp;nbsp;戚长夜的声音并不大，完完全全地被院里的狗叫声给盖了过去，可赵岁岁却就是能莫名地猜出他大致都说了些什么，紧绷着的身体稍稍放松了些许，赵岁岁深吸口气轻轻扯了扯戚长夜的衣服：“我、我没事，我们进去吧。”
nbsp;nbsp;nbsp;nbsp;赵岁岁以前是不怕狗的，刚刚那一瞬只是被突如其来的狗叫给勾起了过去那些不好的记忆罢了，有一段时间他闭上眼睛总是能梦到猎户家的那条疯狗张着大嘴露着尖牙朝他扑来的画面，在赵家的那些晚上日日夜夜寝食难安。
nbsp;nbsp;nbsp;nbsp;来戚家后他也梦到过那条狗，不过那晚他却睡的非常安稳。
nbsp;nbsp;nbsp;nbsp;因为后面他又梦到了戚长夜。
nbsp;nbsp;nbsp;nbsp;梦里的戚长夜仍旧拎着他的那根棍子，轻而易举地三下两下就将那条疯狗给赶不见了。
nbsp;nbsp;nbsp;nbsp;“我没事，”赵岁岁摇了摇头，“我们进去吧。”
nbsp;nbsp;nbsp;nbsp;戚长夜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怕的话就离我近些。”
nbsp;nbsp;nbsp;nbsp;他们总共也没在门前交流太久，很快就并肩朝钱家院子走了过去，见有生人进了院子，几条大狗顿时叫的更大声了，老钱叔恰好也和个妇人从屋里走了出来，一出门就厉声呵斥了一句，几条狗霎时没了声音。
nbsp;nbsp;nbsp;nbsp;戚三与人打了声招呼：“钱叔好啊。”
nbsp;nbsp;nbsp;nbsp;“这是我弟弟，今儿就是他想挑狗。”
nbsp;nbsp;nbsp;nbsp;老钱叔还没说话，他身边的妇人倒是先惊呼了一声。
nbsp;nbsp;nbsp;nbsp;赵岁岁也看向了对方。
nbsp;nbsp;nbsp;nbsp;这人赵岁岁认识，戚长夜也觉得眼熟，正是先前戚长夜去杨东村时在树下问路的那个钱家婶子——没想到她就是老钱叔的那个嫁出去的女儿。
nbsp;nbsp;nbsp;nbsp;自从钱家大哥被徭役征走后钱婶子便时不时地会回娘家看看，毕竟幼弟年岁太小，这日也如往常一般，只是她却没有想到今天竟然会在自己家里见到赵岁岁！
nbsp;nbsp;nbsp;nbsp;那日过后杨东村里没少议论猜测赵岁岁的下场，说来说去都是那几种可能——不是被村霸糟蹋死了就是被村霸卖给别人被别人糟蹋死了，总归是没什么好结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