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心头好像有什么在隐隐浮动,莱尔按耐住情绪的变动,侧开脸,不敢与步惊觉对视。
nbsp;nbsp;nbsp;nbsp;“感谢殿下的仁慈,兰开斯特有您这样正直的皇子是我们的幸运。”
nbsp;nbsp;nbsp;nbsp;这样一番恭维的话,在步惊觉听来也是无功无过,只觉得莱尔是真的有些滴水不漏,难以打动。
nbsp;nbsp;nbsp;nbsp;“你……今后如何打算?”步惊觉问。
nbsp;nbsp;nbsp;nbsp;“殿下的关心,莱尔记下了。其实就这样住在这里也很好,”莱尔回答,“至少这里很安静,不会有谁来打扰我,没有雌虫的纠缠,我无需虚与委蛇,更不必刻意讨好。”
nbsp;nbsp;nbsp;nbsp;“可是,这样的日子我还能拥有多久呢?总有一天开庭的日子会来,而无论胜诉败诉,我都不知道接下来我会去到哪里。或许我会在监狱里度过余生,又或者我能被释放,雄保会能收留我……未来充满了不确定性,我像是漂泊的旅人,找不到下一站的目的地。”
nbsp;nbsp;nbsp;nbsp;“你的复仇,不是还没有完成吗?”
nbsp;nbsp;nbsp;nbsp;步惊觉反问,神色淡然,仿佛是在问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nbsp;nbsp;nbsp;nbsp;莱尔惊讶极了:
nbsp;nbsp;nbsp;nbsp;“您知道这件事……?哦,对,谁都没有权力向您隐瞒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这很正常。您知道的,我的弟弟……他的死让我义无反顾地踏上复仇的不归路……我的腺体被活生生挖掉,我的身体被肆意践踏,这些都是我应得的,而那些伤害过我弟弟的虫要么死在我手里,要么终于被扯下了遮羞布……他们的罪行早晚会被公之于众,牢狱之灾和性命之忧他们总得得到一个。那就足够了,我心满意足,哪怕是死,我也问心无愧。”
nbsp;nbsp;nbsp;nbsp;步惊觉还是接着摇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nbsp;nbsp;nbsp;nbsp;金色的发色还是那样耀眼,这样漂亮的颜色,宛若太阳,和他这种生来就是黑发的卑贱下等虫不一样。莱尔心中毫无忌恨,他现在无欲无求,就差没一心求死了。
nbsp;nbsp;nbsp;nbsp;“那样还不够。你不是也知道吗?赛尔法那个行事作风都很奇特的雄虫,那个宣扬要把雄虫分给每一只雌虫享用的虫,他觉得雌雄之间性别的矛盾在于雄虫过于优待,他在兰开斯特掀起一场所谓的平权运动,连你们最信任的新波首领也被他策反……莫伊塞斯,连他也如此认为。”
nbsp;nbsp;nbsp;nbsp;莱尔嘴角的弧度慢慢下扬,问道:
nbsp;nbsp;nbsp;nbsp;“殿下这是什么意思呢?”
nbsp;nbsp;nbsp;nbsp;“这样的事情的确是前所未闻,但我不认为那只雄虫的异常还能和我扯上关系。您知道的,我只不过是一只罪犯雄虫,黑发,没有腺体,还是一只平民虫。”
nbsp;nbsp;nbsp;nbsp;步惊觉眸光沉沉地注视着他:
nbsp;nbsp;nbsp;nbsp;“这就是我今天来找你的目的。莱尔,我向你道歉。”
nbsp;nbsp;nbsp;nbsp;“虽然我之前和你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但不可否认的是,我同样也存着想要利用发生在你身上种种不幸与苦难的心思。我需要你,需要你作为证据,作为受害者,站在法庭上代表你自己说出这些残酷的、耻辱的事实……倘若只是为了那份正义。”
nbsp;nbsp;nbsp;nbsp;莱尔彻底没了笑意,他冷声道:
nbsp;nbsp;nbsp;nbsp;“这就是殿下所有的目的?”
nbsp;nbsp;nbsp;nbsp;步惊觉继续摇头,坦白:
nbsp;nbsp;nbsp;nbsp;“当然不是,我有私心。”
nbsp;nbsp;nbsp;nbsp;“什么私心?”
nbsp;nbsp;nbsp;nbsp;“我准备把那些自持特权权杖凌驾于兰开斯特荣耀之上的贵族狠狠地打下去,准备成为兰开斯特十世,也准备着……将雄保会改制。”
nbsp;nbsp;nbsp;nbsp;莱尔猛地抬头,眼神带着疑惑,心绪不再平静,语气很是意外:
nbsp;nbsp;nbsp;nbsp;“改制……?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nbsp;nbsp;nbsp;nbsp;“就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雄保会现在还是拥有的权力太少了。很显然,既然雄保会无法保护每一只雄虫,那自然是有他的问题存在,不说我有没有能力解决这个问题,我只能说,我会尽力去改变一些看得见的现状。”
nbsp;nbsp;nbsp;nbsp;步惊觉叹息:
nbsp;nbsp;nbsp;nbsp;“和那些要求雌雄平等的思想不同,我认为我还到达不了去实现这个飘渺的、遥远的理想的高度,但我们所面对的眼前的困境却是如此真实,真实到不管是雄虫还是雌虫都深受其害。”
nbsp;nbsp;nbsp;nbsp;“至少,我不想再看到像你这样的雄虫受到伤害了。”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