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已经驾离了山区,越发平坦的路召示着暴露与灭绝,三人换上了不惹眼的衣服,地上堆着一团白色实验服,其中一件上染红的血渍吸引力午时的注意。
nbsp;nbsp;nbsp;nbsp;拎起那件衣服,担忧的望向一旁的人,“子时,你受伤了?”
nbsp;nbsp;nbsp;nbsp;“没有啊。”子时好奇的接过,可前衣领的一块红色分明是血液残留下的。
nbsp;nbsp;nbsp;nbsp;冬日的天暗的格外的快,白蒙蒙的,暗的不彻底,黑的不浓郁。
nbsp;nbsp;nbsp;nbsp;滋啦响的火舌汲取着空气中氧气,舔舐着周围的万物,深冬的人们离不开热源,尤其是在野外没有遮风庇护所,这点火苗被人捧于手心,带着生的希望。
nbsp;nbsp;nbsp;nbsp;而远处对坐的两人没有贪恋那点热,无声的对峙就此展开。
nbsp;nbsp;nbsp;nbsp;“你要问就问,看我干什么!”李钱被盯的不自在,拿着树枝挑着雪。
nbsp;nbsp;nbsp;nbsp;“我不知道从哪里开问。问你为什么救我?还是问你为什么不杀我?”李解荣攥着对方的手,迷茫的看向对方。
nbsp;nbsp;nbsp;nbsp;“你知道了?”李钱呵了一声,自然的用大手回握,“有些事情不需要理由。”
nbsp;nbsp;nbsp;nbsp;“你只有这一次机会,你错过了,不想说,那下次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发狠的话连自己的没有信服,李解荣沉睡的那几个月,所有事情都已经被理清楚了。
nbsp;nbsp;nbsp;nbsp;李教官和自己同为一个人,这就是为什么进入这个世界,自己只能用本来的身体,也是为什么系统突然不见了,只有一种可能,早比自己先进来的李教官占据了这些。
nbsp;nbsp;nbsp;nbsp;而与自己合作的李教官,明面的目的是阻止末世的发生,而真正的目的逃不过杀掉另一个,两个同样的灵魂不同的性情,回到现实世界很难说是留一个还是互相融合。
nbsp;nbsp;nbsp;nbsp;片刻的寂静后,李解荣甩开了对方的手,脚深陷雪地,每一步都走的沉重。
nbsp;nbsp;nbsp;nbsp;“阿荣!”李钱抬头望着那道背影,朽木般沧桑的声音比瑟瑟寒风更尽戚戚,“我的名字,李钱。”
nbsp;nbsp;nbsp;nbsp;李解荣感觉自己冻僵的耳朵好似要从脑袋上脱落,不可置信的回头,“李钱”这个只有太过遥远的名字,呼唤着已经成年的自己。
nbsp;nbsp;nbsp;nbsp;李钱一步步坚定的迈向对方,一如既往温热的手掌捂上面前通红的耳朵。
nbsp;nbsp;nbsp;nbsp;“我知道你小时候是个小财迷,所以给自己起名钱;我知道你上高中,骑自行车耳朵总是会生冻疮;我知道,第一个世界,你独自坐在停尸间对着岩生哭泣;我知道,被丧尸包围,你用□□闯了出去……”
nbsp;nbsp;nbsp;nbsp;“我怜惜你、了解你,我想要替代你。不是因为活下去,只是后面的路太难了,无数个世界好比九九八十一难,生老病死、千劫万难,我都想替你承受。”
nbsp;nbsp;nbsp;nbsp;眼泪无预兆的从眼角坠落,又被人于手心接捧住。
nbsp;nbsp;nbsp;nbsp;这些浓情到极致的话可以归于糖衣弹炮,但只要一想到原来孤独不幸的前二十几年,居然也会有人陪伴着自己,所有的迷茫和彷徨会被人理解、放在心尖,一切的一切,不管是虚假的还是真挚的,都已经不重要。
nbsp;nbsp;nbsp;nbsp;李解荣任意滚热的泪布满双眼,抽噎到含糊,盯着对方的眼睛,“这里不方便交流,我们先换一个地方。”
nbsp;nbsp;nbsp;nbsp;李钱拇指抹过湿润的眼尾,指骨磨过点在眉毛下的黑痣,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宠溺说道,“行。”
nbsp;nbsp;nbsp;nbsp;手掌里包着同样骨骼不小的手,暖暖的安心。
nbsp;nbsp;nbsp;nbsp;李钱顺着对方的力道亦步亦趋的走,望着那圆溜的后脑勺,硬朗的面容蒙上回忆的颜色,调侃道,“小时候调皮睡不安稳,总是左右翻身,没想到还阴差阳错睡出了饱满的后脑勺。”
nbsp;nbsp;nbsp;nbsp;“嗯。”走在前面的李解荣擦拭掉已经冰冷的泪痕,视线瞥过前方迅猛、湍急,冒着白泡沫的河流,瞳孔失焦了片刻,又很快凝聚在一起。
nbsp;nbsp;nbsp;nbsp;“阿荣,别走那么近,河溅起的水花寒气太重。”李钱收力,往回拽着李解荣的手,担忧的看着临河而站的人。
nbsp;nbsp;nbsp;nbsp;李解荣嗯了一声,眼底一道银光闪过,扑通的水花声久久在空旷的天地间回响。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