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了车,顾时礼正一脸怒气地给租车公司打电话。
他挂掉电话,脸色难看:“租车公司说那俩座位确实有问题,目前也调不了大车来……”
顾时礼看着她的表情,挠了挠后脑勺,他以为租车八折是他的好口才得来的结果,没想到是被坑了,回来再找租车店算账。
正当顾时礼翻看通讯录准备叫车时,银杏叶缝隙间漏下一道车灯——宁白不知何时已把车停在了他们身后几米处。
只见他站在不远处,朝蒲笙两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过去。
宁白站在车边,手指轻轻敲了两下车顶,他目光从蒲笙身上掠过,最后落到顾时礼身上:“你们两个坐我车吧,我一个人开车。”
顾时礼松了口气,目前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了:“那我和蒲同学坐后排吧。”
“我不熟悉路线。”宁白打断他,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课堂分组,“顾同学对露营地点更了解,坐前面指路比较合适。”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蒲笙和她手里的一大堆零食袋子:“确实,后排适合放零食。”
最终,三人坐进车里。宁白开车,顾时礼指路,蒲笙坐在后排。
顾时礼钻进副驾系好安全带,才看见宁白的灰白撞色冲锋衣。
他一脸惊讶:“教授,我第一次见您没穿三件套!”
蒲笙早注意到宁白挽起的袖口,他那块从不离身铂金表换了尼龙表带,登山靴鞋带甚至系成了标准十字结。
“那是你见得少了。”宁白单手转动方向盘驶入车道,袖口滑出一截冷白手腕。
顾时礼直率的性格,注定他是个自来熟,“也没戴招牌金丝镜。”
“运动偏振镜防眩光。”茶色镜片滤过清晨的阳光,恰好遮住他瞥向后视镜的目光。
蒲笙突然倾身,发梢扫过驾驶座头枕:“教授连冲锋衣都烫出中线诶。”
她指尖虚点他后背,那里果然有条笔直的熨烫痕迹,“像坐标轴一样。”
路上,顾时礼递来矿泉水:“要喝水吗?”
蒲笙刚要接过,宁白忽然开口:“系好安全带。”他透过后视镜看她一眼,“山路弯多。”
顾时礼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
蒲笙乖乖系好安全带,悄悄把脸转向车窗。
车行至半途,顾时礼又递来零食:“饿了吗?”
宁白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敲两下:“专心指路,前面要右转。”
顾时礼连忙看导航:“啊对,差点错过……”
蒲笙低头抿嘴偷笑,把脸埋进抱枕里。
后视镜中,宁白的目光短暂地和她相遇,又很快移开。
顾时礼再次想回头时,发现蒲笙正把薯片咬得咔嚓响,边吃边欣赏着窗外的景色,浑然不觉裙摆下露出的一截脚踝。
“要不要靠枕?”他拆开新买的充气颈枕,“要开一个多小时……”
话音未落,车身突然急转。
蒲笙惊呼着栽向左侧,怀里的零食撒了满车。
宁白单手控着方向盘,镜片后的眸光晦暗不明:“抱歉,刚才有野猫。”
顾时礼弯腰去捡滚到中控上的果冻,指尖刚碰到包装纸,就听见宁白状似无意地开口:“顾同学很会照顾人,时常听闻女同学打听你有没有女友。”
蒲笙闻言抬头,眼睛亮晶晶的:“真的吗?学长这么受欢迎?”
顾时礼动作一顿,耳根微红:“没有的事。”
宁白透过后视镜,看着蒲笙毫无察觉地往嘴里塞薯片,唇角微不可察地松了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