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我跟哥前几天才通过电话啊。”
nbsp;nbsp;nbsp;nbsp;陈行简边说边摸出烟盒，点上烟，“我女朋友泡澡昏迷，是哥教我给她急救的。”
nbsp;nbsp;nbsp;nbsp;这话却引起陈维风的反感，他用鼻子冷哼一声，“泡个澡都能昏迷，一点基本常识都没有。还有你，白白在医学院上了两年学，连洗澡晕堂都要找你哥帮忙。一个两个的，都是废物！……把你的烟掐了！”
nbsp;nbsp;nbsp;nbsp;陈行简虚起眼睛，当着他爸的面猛吸一口烟，细长的香烟迅速短了一截。他把烟头戳进烟灰缸，抬头去看水屋外的天色。
nbsp;nbsp;nbsp;nbsp;碧波万顷的海面上，飘着几片淡粉色的流云。远方有海鸥啼叫。
nbsp;nbsp;nbsp;nbsp;“快日落了。”他说。
nbsp;nbsp;nbsp;nbsp;陈维风皱眉：“什么？”
nbsp;nbsp;nbsp;nbsp;“你跟科颖签的CEO合同只有一年，对吧？”陈维风冷眼看着陈行简，“时尚业不是什么干净圈子，你明年回美国接手医院，趁早跟那种野鸡野猫断了，我给你安排了最好的结婚人选。”
nbsp;nbsp;nbsp;nbsp;“行啊，没问题。”陈行简抬腕看了眼手表。
nbsp;nbsp;nbsp;nbsp;陈维风更不满了：“你敷衍我是没用的。你明天就跟那个女秘书分手。”
nbsp;nbsp;nbsp;nbsp;这时苏荷端着一盘水果回来了。
nbsp;nbsp;nbsp;nbsp;她不知道屋里在进行什么对话，体贴地将蜜瓜果盘端到陈行简面前，后者并没什么反应。
nbsp;nbsp;nbsp;nbsp;苏荷又用小银叉叉起一块青色蜜瓜，递到陈维风嘴边。陈维风也没动，而是继续说：
nbsp;nbsp;nbsp;nbsp;“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结不结婚，跟谁结婚，对你来说都无所谓。你认为是我拆散了你和宁栩，你恨我，所以你要用这种玩世不恭的态度报复我。”
nbsp;nbsp;nbsp;nbsp;“……”陈行简对父亲自以为是的剖白有点无语。
nbsp;nbsp;nbsp;nbsp;他在沙发上动了动，坐正了些，严肃申明：“爸，我也是可以认真的。”
nbsp;nbsp;nbsp;nbsp;陈维风：“比如这次吗？你跟女秘书怎么开始的？”
nbsp;nbsp;nbsp;nbsp;陈行简认真回答：“我们是一夜情。”
nbsp;nbsp;nbsp;nbsp;苏荷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nbsp;nbsp;nbsp;nbsp;陈行简没有笑，语气平静而笃定：“两个人在一起，重要的不是怎么开始，而是怎么走下去。”
nbsp;nbsp;nbsp;nbsp;陈维风沉默片刻。
nbsp;nbsp;nbsp;nbsp;“幼稚，愚蠢。”良久的静默后，陈维风一锤定音说出这四个字，把脸别到窗外。
nbsp;nbsp;nbsp;nbsp;房间里又静下来。苏荷绞着手指，来回观察这对父子，过了一会，她也只好看向阳台。
nbsp;nbsp;nbsp;nbsp;天色暗了，海浪拍打上水屋底下的木头柱子，海水正在涨潮，发出低沉的轰鸣。
nbsp;nbsp;nbsp;nbsp;陈行简作势起身：“爸，苏阿姨，我先走了。”
nbsp;nbsp;nbsp;nbsp;“去见你的一夜情对象吗？”陈维风冷笑。
nbsp;nbsp;nbsp;nbsp;陈行简：“她有名字。”
nbsp;nbsp;nbsp;nbsp;“别告诉我，我不想知道。”陈维风抬手，像挥开一只苍蝇。
nbsp;nbsp;nbsp;nbsp;他面无表情看着窗外翻卷起浪涛的海洋，声音冰冷：“我只说一句，人生是你自己的。你妈没了，你哥有家庭了，我跟你苏阿姨过得也很好。我们都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爱人，除了你，你什么都没有——”
nbsp;nbsp;nbsp;nbsp;陈维风语气里透着无以复加的失望：“像你这样嬉皮笑脸，活该没有人爱你。”
nbsp;nbsp;nbsp;nbsp;陈行简看着父亲在暮色中显出老态的侧脸。
nbsp;nbsp;nbsp;nbsp;他没说什么，安静离开了水屋。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走上栈桥，陈行简手搭凉棚，眺望西边已经开始预演的，壮烈的橘红色夕阳。
nbsp;nbsp;nbsp;nbsp;太阳隐没在云层里，给云朵镶上金边。
nbsp;nbsp;nbsp;nbsp;“先生，回房间吗？”印尼黑小伙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
nbsp;nbsp;nbsp;nbsp;陈行简再次看手表：“不回，我要去西海滩。那里有多远？”
nbsp;nbsp;nbsp;nbsp;“西海滩？那可是本岛最远的地方，3公里呢。”
nbsp;nbsp;nbsp;nbsp;小伙立刻拿起对讲机，叽里呱啦讲了一通本地语，然后告诉陈行简：“先生，我们为您调配的花车还有5分钟过来。”
nbsp;nbsp;nbsp;nbsp;“5分钟？”陈行简挽起衬衫袖口，撸到小臂。接着他解开领口的扣子，脱掉衬衫马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