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几封信件,将几人的谋划清晰地摊开,毫无保留地摆在众人面前。从如何获取制造盔甲所需的钱财,谋害吕英父母并伪装成意外;到最后如何将盔甲送进齐府,并“恰好”被人发现,这一切均是安排得妥妥贴贴。
nbsp;nbsp;nbsp;nbsp;与当初从柳朔玉那边截取到的密函一样,用这种墨水所书写出来的字迹遇热才会显现。这样一来,楚黎非已经可以确定,这桩案子就是太子一党的人干的了。
nbsp;nbsp;nbsp;nbsp;可又要如何证明,这一切与太子有关呢?或者说,如何让陆远景相信,这一切是陆墨麟干的。
nbsp;nbsp;nbsp;nbsp;甚至,直到他们能拿出让人无法辩驳的证据出来,是那种——
nbsp;nbsp;nbsp;nbsp;即使陆远景有心包庇却也无能为力的证据。
nbsp;nbsp;nbsp;nbsp;毕竟陆远景并不知道这种墨水的存在,那封密函上面的落款也仅有一个“陆”字,只能证明其主人是皇室中人,并不能证明别的什么。
nbsp;nbsp;nbsp;nbsp;而一旁的陆墨辰,看到楚黎非破解信件上字迹的动作如此熟练,心中分外不是滋味。
nbsp;nbsp;nbsp;nbsp;他微微抿唇,同时心里也在疑惑。楚黎非如此熟悉太子一党暗中交流的信件加密方式,是不是代表着他这一世,已经站队太子,是太子的人了。
nbsp;nbsp;nbsp;nbsp;可若事实真的是他所想的这样的话,楚黎非现在费尽心力想要揭开这桩案子的真相又是为了什么?
nbsp;nbsp;nbsp;nbsp;陆墨辰的眼中掀起阵阵巨浪,带着可以吞噬万物般的气息看向楚黎非,喉结上下滚动。
nbsp;nbsp;nbsp;nbsp;可惜,他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他也不敢问出口,生怕从楚黎非的嘴中听到他不想听的答案。
nbsp;nbsp;nbsp;nbsp;现在还不是时候……
nbsp;nbsp;nbsp;nbsp;陆墨辰只能在心中一遍遍重复,以此来麻痹自己,将内心那些阴暗的心思尽数压下去。
nbsp;nbsp;nbsp;nbsp;还不可以……至少现在还不可以……
nbsp;nbsp;nbsp;nbsp;就让他,再等等吧……
nbsp;nbsp;nbsp;nbsp;而一旁的楚黎非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浑然没有注意到身旁陆墨辰突然暗下去的神色。
nbsp;nbsp;nbsp;nbsp;他将视线放空。
nbsp;nbsp;nbsp;nbsp;现在的话,只差最后一子了。
nbsp;nbsp;nbsp;nbsp;这盘棋局的胜负,很快就将揭晓。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翌日。
nbsp;nbsp;nbsp;nbsp;众人齐聚于太和殿之上,就连齐家剩下的家眷也悉数到场。
nbsp;nbsp;nbsp;nbsp;不过说白了也就冯娆和吕英两人。齐老夫人已经于几日前下葬,虽说一切从简,但也算走得安详。
nbsp;nbsp;nbsp;nbsp;齐禄被押了上来。几日不见,他的模样似乎更加潦草了一些,头发凌乱,整个人也瘦了几分,面色憔悴枯黄。冯娆见状不禁鼻尖一酸,别过头去。
nbsp;nbsp;nbsp;nbsp;钱铭丝毫不拖泥带水,一张口便是语出惊人:“陛下,根据臣这几日查案所得,私藏盔甲的不是齐禄,而是另有其人!”
nbsp;nbsp;nbsp;nbsp;“哦?”陆远景端坐于高处的龙椅之上,听见钱铭的话,非常感兴趣地眯起眼睛,眼中闪过审视的锋芒,尽显帝王的威严,“那你说说看,这人到底是谁啊?”
nbsp;nbsp;nbsp;nbsp;“回陛下的话,此人正是——”钱铭说到这儿的时候,声音一顿,状似不经意地扫过齐禄,复而开口道,“齐禄的胞兄——齐福。”
nbsp;nbsp;nbsp;nbsp;此话一出,除了楚黎非几人,殿内其他众人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nbsp;nbsp;nbsp;nbsp;可最先沉不住的,却反而是齐禄。
nbsp;nbsp;nbsp;nbsp;他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不可能!”
nbsp;nbsp;nbsp;nbsp;但他的眼神却是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仿佛是早就有对此所察觉,只是始终不愿意面对,现在只不过是在做最后的挣扎罢了。
nbsp;nbsp;nbsp;nbsp;而钱铭将殿内的一切情景尽收眼底,像是很满意他人的震撼一样,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继续乘胜追击,说出了一个更为炸裂的消息:“当然,光凭齐福一个人可做不到这么多,他的幕后还有帮手。”
nbsp;nbsp;nbsp;nbsp;“而这个幕后之人,想必腰缠万贯、位高权重,不然还没这个胆子和能力,能够指使齐福做出如此胆大妄为之事。”
nbsp;nbsp;nbsp;nbsp;钱铭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老臣打断:“钱大人,你说了这么多,就别再故弄玄虚了。这个幕后之人,到底是谁啊?”
nbsp;nbsp;nbsp;nbsp;钱铭闻言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转头看向了太子的方向:“不知太子殿下可曾听闻前日晚上,京郊一家赌坊失火一事?”
nbsp;nbsp;nbsp;nbsp;陆墨麟见钱铭把话题引到自己身上,嗤笑一声,没好气道:“本王平日里要为父皇分忧,日理万机,自是没空流连于赌坊这种地方,更是不知所谓失火一事。况且如今审的事齐禄谋逆一案,不知钱大人所说的赌坊失火与本案有何关联?”
nbsp;nbsp;nbsp;nbsp;殿内众人纷纷点头附和,偶有几个知道赌坊内幕的则是神色微变,和身边的同僚小声讨论起来。
nbsp;nbsp;nbsp;nbsp;钱铭笑笑,似乎并没有看见陆墨麟微微有些愠怒的脸色,他做出一副惋惜的样子:“是吗?殿下忙着处理事务,是真的在为陛下分忧,还是说——”
nbsp;nbsp;nbsp;nbsp;钱铭话锋一转:“正在虹光阁失火一事,忙得焦头烂额?”
nbsp;nbsp;nbsp;nbsp;“不知殿下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会不会心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