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小男孩退缩地看他们一眼,犹豫一下,不管尺绫,转身拔腿跑向妈妈:“我来啦!”
nbsp;nbsp;nbsp;nbsp;尺绫定定地靠在眼镜哥哥身边,看着小男孩跑过去拥抱他的妈妈。小男孩妈妈穿着很时尚,五颜六色的手指扫过小男孩的额头,又伸入衣服里面给他探温度擦汗。
nbsp;nbsp;nbsp;nbsp;他们母子俩小声地讨论着,场面非常温馨,就像是语文书上面描述的那样。
nbsp;nbsp;nbsp;nbsp;“这是你同学吗?要不要邀请来玩啊。”
nbsp;nbsp;nbsp;nbsp;“我才不要请他。妈妈我今天是不是最帅气的小帅哥。”
nbsp;nbsp;nbsp;nbsp;尺平帮弟弟拧好泡泡水,甩去一手黏腻后,轻轻捞起他的手:“我们回去吧。”
nbsp;nbsp;nbsp;nbsp;尺绫没有动,他定定地看着。小朋友和他的妈妈互相笑着说话,眼睛里都含着对方。好一阵儿后,尺绫抬头看眼镜哥哥,才说道,“我们走吧。”
nbsp;nbsp;nbsp;nbsp;尺绫没有接过泡泡水,只是一昧地转身离开。尺平感觉到他的过分安静,似乎是触景生情。
nbsp;nbsp;nbsp;nbsp;他们回到野餐垫,尺绫安静地坐下来,小小的脸蛋面色不动,像还在思虑着什么。他问眼镜哥哥,“这个野餐活动是小男孩过生日举办的吗?”
nbsp;nbsp;nbsp;nbsp;尺平推推眼镜,“什么举办。”
nbsp;nbsp;nbsp;nbsp;尺绫重新垂下头颅,尺平猜想到他在想什么了,重新应答道,“当然不是啊。这是公益活动,政府举办的。不是私人的。”
nbsp;nbsp;nbsp;nbsp;尺绫不知道私人是什么意思。他哦一声,想到班上的张悠悠同学,他第一次接触接触过生日就是去她的生日聚会。
nbsp;nbsp;nbsp;nbsp;他记得自己学唱生日歌,有蓝色蝴蝶,还有蜡烛和许愿。他的记忆有些模糊了,却依旧觉得很向往,甚至心口酸酸的。他好像很羡慕那个叫生日的东西。
nbsp;nbsp;nbsp;nbsp;他没有和眼镜哥哥说,闷在心里。尺平仍旧看得出他不开心。
nbsp;nbsp;nbsp;nbsp;远处尺言踱步返程,出现在他的视野里,刚好抵达营地。尺言从野餐垫上起身,往哥哥跑去。
nbsp;nbsp;nbsp;nbsp;他扑到哥哥大腿上,紧紧抱着,小脸贴着哥哥的体温,黏在他身上了。
nbsp;nbsp;nbsp;nbsp;尺言见径直跑来的弟弟,耐心地揉揉他的头,问,“怎么了呀?”
nbsp;nbsp;nbsp;nbsp;尺绫抬起头看,开口,“为什么我没有爸爸妈妈。”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尺言微滞住。
nbsp;nbsp;nbsp;nbsp;尺绫没有离开他的大腿,他无力地左右张望一下,试图从空气中找寻他突然发问的原因,有为难地抚着他背,“为什么没有啊,嘶,死了啊。”
nbsp;nbsp;nbsp;nbsp;这答案太直接,尺绫重新把小脸贴着哥哥,只一瞬间,全身上下就充斥委屈。别人都有爸爸妈妈,就他没有。
nbsp;nbsp;nbsp;nbsp;他重新接受现实,停住小声的哭,把眼泪鼻涕都抹到哥哥裤子上。
nbsp;nbsp;nbsp;nbsp;尺言下意识皱眉心,温声安抚弟弟,这情绪发作得也太突然了,“别哭啊,纸巾擦擦。”
nbsp;nbsp;nbsp;nbsp;尺绫的泪珠又忍不住往下掉了,滴滴答答的,染湿了哥哥的一块裤子。他也想要爸爸妈妈给他过生日啊,他好羡慕小男孩。但是他没办法去商店重新买一个爸爸妈妈,这件事永远不可能有答案了。
nbsp;nbsp;nbsp;nbsp;尺言带着他回到野餐垫子边上,林老师见这小不点眼睛红红的,给他抽一张纸巾,温柔询问:“怎么了啊?”
nbsp;nbsp;nbsp;nbsp;尺绫擤鼻涕,吹出白蝴蝶一样的纸巾,一旁的尺言替他解释答:“没什么。”
nbsp;nbsp;nbsp;nbsp;没有爸爸妈妈没有生日,这是木已成舟的事实,尺绫只剩下哥哥了。他一瞬间就更加依赖哥哥,像牛皮糖粘在他身上,抱着他的腰黏来黏去。
nbsp;nbsp;nbsp;nbsp;失去父母后,没什么比哥哥更温暖。这是他唯数不多的依靠。他不应该难过的才对。
nbsp;nbsp;nbsp;nbsp;被安慰完的尺绫收拾好心情,重新定定坐好,哥哥很关心他,还给他带了打发时间的游戏卡。尺绫抽着各种颜色的卡,心思却忍不住飘出去,游戏变得毫无乐趣了。
nbsp;nbsp;nbsp;nbsp;不虚荣不攀比是很困难的事,尺绫理解眼镜哥哥了,他现在也心酸酸的好难受啊,流泪症好像又复发,不自觉要往下掉。
nbsp;nbsp;nbsp;nbsp;他从野餐垫上爬起来,往远处看看,朝还在充当风筝工具人的医生哥哥跑过去。
nbsp;nbsp;nbsp;nbsp;尺尚刚准备收线,见弟弟跑过来了,侧侧头:“怎么了。”
nbsp;nbsp;nbsp;nbsp;尺绫黏到医生哥哥的身上,简直像一只壁虎。尺尚微微吃惊,停下手上的收线,定好风筝后才弯下腰来,尺绫立马攀着他的手,极力伸脖子,凑到他耳朵边上想和他说话。
nbsp;nbsp;nbsp;nbsp;“哥哥,”尺绫咬他耳朵,天真诚恳地问,“你能不能给我做一个爸爸妈妈啊。”
nbsp;nbsp;nbsp;nbsp;“什么,”尺尚没料想到这个快把自己脖子掰断的弟弟居然问这种问题,有些意外,“什么妈妈?”
nbsp;nbsp;nbsp;nbsp;“爸爸妈妈,就是你和我的爸爸妈妈。”尺绫重复。医生哥哥通晓生物,是医学天才,一定能帮他复刻一个爸爸妈妈的吧。
nbsp;nbsp;nbsp;nbsp;他想要一个爸爸妈妈。他也想有家长去帮他开家长会,有人给他擦汗关怀,喊他亲亲小宝贝。
nbsp;nbsp;nbsp;nbsp;虽然这些哥哥都能给予他,但尺绫感觉不一样,就是和其他小朋友不一样。其他小朋友都有爸爸妈妈。
nbsp;nbsp;nbsp;nbsp;尺尚并没见过多少次父亲,即便是对于母亲的记忆也屈指可数。他对父母双方的了解还不如弟弟对父亲的多。就算有这个技术,这也属实为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