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很晚了,旅馆应该已经关了。”陈锋的目光落在后座上睡熟的人脸上,他眉头皱的这么紧,睡的应该很难受。
nbsp;nbsp;nbsp;nbsp;“不介意的话,先住我家吧。”
nbsp;nbsp;nbsp;nbsp;刘哥感激地忙道谢,递过去一张卡片,“真是麻烦了,这是我的名片,有什么需要的话就联系我。”
nbsp;nbsp;nbsp;nbsp;小周半扶半抗着赵怀京,那人比他高了不少,一米八几的个头,小周扶的很艰难,心道真是遇见了一个大好人、还是个大帅哥,苍天有眼苍天有眼。
nbsp;nbsp;nbsp;nbsp;再醒来的时候,赵怀京觉得自己喉咙里发烫,整个人身上都是烫的。看着眼前这个陈设布局这么熟悉的地方,他真的觉得像是一场梦。没想到时隔这么些年,他还有机会回来,有机会踏进这个地方。还能躺在陈锋的床上。
nbsp;nbsp;nbsp;nbsp;耳边响起脚步声,他向门外看去,陈锋正站在门口,恍惚间赵怀京还能记起从前陈锋站在那里看着他无奈地笑,只是此刻他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nbsp;nbsp;nbsp;nbsp;“你发烧了。”陈锋的声音那么平淡,“吃了药再睡吧。”
nbsp;nbsp;nbsp;nbsp;赵怀京刚想出声,却发现有些说不出来话,最后咳嗽了两声。他看向陈锋,有些颤抖摊开手,接过他手里的药,触碰到陈锋那有些冰凉的指尖,而后赵怀京才迷迷糊糊地意识到伸错手了。他都不想回忆了,也不想勾起陈锋的那个回忆。最好陈锋也忘了,可是不知道陈锋忘了没有,他赵怀京是一点也没有忘。
nbsp;nbsp;nbsp;nbsp;他看着手掌心的那个三年前烫伤的疤痕,出了神,时隔多年这痕迹还是依旧清晰,好像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得慢慢地淡。就像当时的感情、当时的话,也都还那么清楚。
nbsp;nbsp;nbsp;nbsp;赵怀京利落的把药吃完,他问:“小周呢。”
nbsp;nbsp;nbsp;nbsp;发出来的声音连他自己都有些不熟悉。
nbsp;nbsp;nbsp;nbsp;陈锋的眸子暗了暗,他不知道赵怀京说的是哪个人,应该是跟他一起坐在后座看起来关系很好的那个。
nbsp;nbsp;nbsp;nbsp;“我整理了一下空房间和沙发。你朋友暂时睡那儿。”
nbsp;nbsp;nbsp;nbsp;“那你呢?”赵怀京问,空房间和沙发都有人睡了,“你睡哪儿?”
nbsp;nbsp;nbsp;nbsp;“我不睡。”陈锋的声音响起,还是那么平淡:“我守着你。”
nbsp;nbsp;nbsp;nbsp;赵怀京的喉结动了动,他知道这个话没什么特殊含义,他也不是特别的,谁生了病陈锋都会守着他到后半夜。
nbsp;nbsp;nbsp;nbsp;他咳嗽了一下,嘴角扬起一抹笑:“担心我后半夜死了?”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陈锋没有回答。
nbsp;nbsp;nbsp;nbsp;赵怀京还是佩服自己,这么些年喜欢呛人的毛病还是没有改变。他本来不想这么说的,可是眼前这个人对他冷漠的像是不认识他一样,难道陈锋真把他忘了?难道这些年一直心心念念,一直停留在过去的只有他一个人?只有他一个人那么痛苦,那么难以忍受吗?
nbsp;nbsp;nbsp;nbsp;“你睡吧。”陈锋道,他转身离开了房间,人影渐渐的消失在赵怀京的视野里。
nbsp;nbsp;nbsp;nbsp;赵怀京心里涌上一种巨大的沉重感,像是被一块巨石压着,那感觉也像是溺水一样,让他喘不过来气。
nbsp;nbsp;nbsp;nbsp;他闭上眼睛,一点困意也没有了。赵怀京怎么能睡得着的?他疯了吗还是心太大了,现在他要是能睡得着,睡得好,那他这三年里为什么都睡不好?为什么他三年里动不动就失眠?
nbsp;nbsp;nbsp;nbsp;赵怀京翻身下床,他踉跄了一下,慢慢地走出门,陈锋正在门外站着,他没注意到赵怀京的动作。
nbsp;nbsp;nbsp;nbsp;赵怀京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他想念了那么久的人,就这么站在他的跟前,触手可及。
nbsp;nbsp;nbsp;nbsp;陈锋回过头,隐约照进来的光线衬得他的眼睛一明一亮,两个人就在沉默中相互注视着,维持着这个状态良久。他看着陈锋,那个当初他亲手给陈锋戴上的象征着爱与情的戒指早就已经不知踪影。赵怀京想也是,这么些年了,戴着干嘛呢?还要回忆什么呢?真的戴着才会奇怪吧?因为他们已经没这个关系了!陈锋也用不着用这个睹物思人。
nbsp;nbsp;nbsp;nbsp;可是那个陈锋亲手给他雕的木笛仍然静默的待在赵怀京的口袋里,隔着布料,挨着他的大腿微微发烫。这些年都这样,这么一对比,赵怀京觉得自己特没出息,特矫情。
nbsp;nbsp;nbsp;nbsp;“头疼吗?还是哪儿不舒服?”陈锋先一步打破了沉默。
nbsp;nbsp;nbsp;nbsp;“我……睡不着。”赵怀京道。
nbsp;nbsp;nbsp;nbsp;陈锋沉默了一会儿,他转身回了房间,就坐在床边,赵怀京跟着他一块儿坐了下来。阴雨天没月亮,所以周遭很黑,连点光都没有,也很安静。赵怀京甚至能听见细微的呼吸声。
nbsp;nbsp;nbsp;nbsp;当年分开的并不愉快,也不坦荡。现在再相见,难免显得有些沉默,也有些不知所措。其实赵怀京觉得就这么坐着也挺好的,就这么长久的坐着,陈锋还在他的身边。
nbsp;nbsp;nbsp;nbsp;“你怎么回来了?”终于,陈锋问。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