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霍尔德：“即身成佛，苦行僧认为并不需要机械，肉身就可以证法得道。”
nbsp;nbsp;nbsp;nbsp;薛潮：“和尚们分成了两派。”
nbsp;nbsp;nbsp;nbsp;一派顺应时代，装换义体，从而无坚不摧，以求能断一切法，自称“金刚”；一派沿袭古法，肉身修佛，明心见性，证得本来，在灭法里“苦行”。
nbsp;nbsp;nbsp;nbsp;薛潮：“……刹那不是神州公司放的。”
nbsp;nbsp;nbsp;nbsp;霍尔德：“对，它的确被夺走了。”
nbsp;nbsp;nbsp;nbsp;薛潮眼神一冷：“刹那是无量寺放的，戏楼和他们是一伙的。”
nbsp;nbsp;nbsp;nbsp;他同时翻到了监控，武器被劫走后，没去戏楼，而是被送往无量寺控制的地下水道网络，等待浮出水面的时刻。
nbsp;nbsp;nbsp;nbsp;但无量寺为什么这么做？
nbsp;nbsp;nbsp;nbsp;他们是净土毋庸置疑的主宰，真的悲天悯人也好，背地里视众生为蝼蚁也好，坐拥代表绝对力量的无量寺，这些畜生道乃至婆娑人能构成什么威胁，值得放出这样的武器？
nbsp;nbsp;nbsp;nbsp;总不会是嫌寄生虫太多，人口……虫口管控吧？
nbsp;nbsp;nbsp;nbsp;薛潮：“转经筒又是怎么回事？不像神州公司的。”
nbsp;nbsp;nbsp;nbsp;霍尔德：“那么在净土能让所有机器拥有共同运行代码的势力只有一个。”
nbsp;nbsp;nbsp;nbsp;薛潮：“还是无量寺。”
nbsp;nbsp;nbsp;nbsp;霍尔德：“看来你才在副本真正核心的地方，很厉害。”
nbsp;nbsp;nbsp;nbsp;薛潮只听出甩手掌柜的意思：“是我厉害，还是你想偷懒？”
nbsp;nbsp;nbsp;nbsp;霍尔德笑笑：“万事小心。会分化的也不止和尚，这次义体更新后，下一个关键时间，玩家间的阵营会更明显，到时候就要你操作了。”
nbsp;nbsp;nbsp;nbsp;薛潮：“怎么说？”
nbsp;nbsp;nbsp;nbsp;霍尔德提前说过，人数多的本，必然有矛盾，即便没有，为了增加活力，让众人有一个焦点，副本也会制造矛盾。
nbsp;nbsp;nbsp;nbsp;“而你主持人，唯一的旁观者，去掌握他们对抗的平衡，让他们拉锯，增长看点，然后在必要时直接帮助其中一方，收网结束。”
nbsp;nbsp;nbsp;nbsp;好听点叫幕后操纵手，不好听叫搅屎棍，他们主持人被敌视也是应该的。
nbsp;nbsp;nbsp;nbsp;薛潮离开观音像后，被注视感也没有消失。
nbsp;nbsp;nbsp;nbsp;他在戏楼里感受到的阴冷注视，那是人的眼神，但他遇到千手观音像后，就是观音像在注视他。
nbsp;nbsp;nbsp;nbsp;好像他在借一千只佛眼俯瞰净土时，一千只眼也在向内看他。
nbsp;nbsp;nbsp;nbsp;他这次绕后去往生殿。
nbsp;nbsp;nbsp;nbsp;除了关注伤者，他还关注了死者的情况。
nbsp;nbsp;nbsp;nbsp;尸体被拉走、捡走，进行“垃圾回收”，也就是卸下他们的义体，循环使用。
nbsp;nbsp;nbsp;nbsp;他发现很有意思的一点，连接的人失去生命体征，义体被卸下后，经文代码会填满整个部件，像占领电脑桌面的病毒，然后再消失。
nbsp;nbsp;nbsp;nbsp;据义体商人所说，这是在自动格式化，删除上一个宿体的信息。
nbsp;nbsp;nbsp;nbsp;薛潮看到一个npc，他全身百分之九十装配义体，按照碳基和硅基的比例，比起人，他更像机器人。
nbsp;nbsp;nbsp;nbsp;在他死亡后，密集的经文代码几乎覆盖他的全身，于是远远地看，像无数代码构成的一个虚拟人形。
nbsp;nbsp;nbsp;nbsp;而薛潮在监控里看到供奉西方三圣的往生殿后，有一片机械塔，形成园的规模，塔的模样让他眼熟。
nbsp;nbsp;nbsp;nbsp;他去过布达拉宫，见过肉身灵塔，那是保存高僧或宗教领袖遗体的地方。
nbsp;nbsp;nbsp;nbsp;但这是一片很矮的机械灵塔，像牌位或者荒山的小墓碑，这里像电子墓园。
nbsp;nbsp;nbsp;nbsp;本该是石砌的塔座、塔瓶被偏白色的透光金属取代，密集的电板和电线清晰可见，亮着曲折的条状光或点状光。
nbsp;nbsp;nbsp;nbsp;本该是金银铜制的塔刹发出霓虹光，虽然是金光，但离得越近，神圣感越弱，机械的冰冷感越强，每一条纹路都是电子回路。
nbsp;nbsp;nbsp;nbsp;所有电路连到悬在中心的黑色芯片。
nbsp;nbsp;nbsp;nbsp;芯片一动不动，但有存在感，不像活人，不像死人，像介于两者之间不会呼吸的鬼。
nbsp;nbsp;nbsp;nbsp;薛潮将观音像里随便拔的电线插在塔口，灵塔像被触屏的手机“亮起屏幕”，金属塔身立刻流满电子经文，一个虚拟的人形被塔刹投影出来。
nbsp;nbsp;nbsp;nbsp;虚拟的双腿与真实的灵塔叠在一起，融在霓虹光里，就像飘在自己坟头的无脚鬼魂。
nbsp;nbsp;nbsp;nbsp;看穿装打扮是帮派成员，电子回路从脸颊跨过脖颈，在锁骨下有两个电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