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直直对上老年男巫那双睿智的蓝眼睛，一阵糟糕的沉默后，阿斯皮娅觉得可能是自己过于失礼，她后退了两步，发现邓布利多先生眼中突然晕出笑意，“你很聪明。”
突如其来的夸奖令阿斯皮娅感到怪异，她羞涩地抿了抿干燥的唇瓣，飞速瞥了一眼邓布利多侧后方的斯内普，后者的右手扶着下颌，他也正看着阿斯皮娅，漆黑的眸子像是结了一层冰霜，他此刻很烦躁，而且在紧张，阿斯皮娅想。
“原谅我的冒昧发问，不过我太想知道你怀里揣着什么了？”邓布利多问道。
阿斯皮娅摆弄着手指，并没有将龙皮袋子抽出来，“一些魔药材，唔，取自您的储藏室。”
斯内普突然发出一声嗤笑，她狐疑地望着他。
“并不是我的储藏室。”邓布利多笑着说，眉头舒展开来，“那些是西弗勒斯的。”
阿斯皮娅惊得目瞪口呆，她感到怀里揣着一个烫手山芋，不久前他还在储藏室抓了她个现行，可他为什么不说一句话？阿斯皮娅艰难地扯出一个带着歉意的笑，她怀疑自己正满脸通红，“先生，我并不知情。”
“值得相信。”斯内普走了过来，他的长袍在地板上摩擦，“毕竟在我看到你时，你就像个强盗一样搜刮着我的财物，甚至没有任何羞愧之情。”
她回想到自己被蝙蝠折磨的那副蠢样，苦笑了一声，现在她合理怀疑那些蝙蝠是他变出来的，而且明白了为什么他在传完话后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大概是没想到她还能厚着脸皮继续挑选魔药材吧？
“先生，那么我也不得不说，”阿斯皮娅梗着脖子，她紧紧捏着龙皮袋子的束口，“您的防范意识有点差，您的储藏室门上没有挂上您的大名，就连门锁都能用一个简简单单的开锁咒破解，而且我轻松进入之后，发现里面也没有任何防入侵的魔咒。”
求求你别说了，闭上你的嘴巴，阿斯皮娅在心里吼着，可她的嘴巴就像不听使唤一样，把所有会令斯内普暴怒的话都说了出来。
果然，男巫就像那些蝙蝠一样冲了过来，他愤怒地挥舞魔杖，那袋魔药材就轻而易举地落到他手上，“你觉得如果我没有跟着你走到储藏室的话，你还能完整地拿到这些，并且出现在这里吗？”
啊——他早就找到她了，并且跟着她到了储藏室。阿斯皮娅呵呵笑了一声，头一次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最愚蠢的傻瓜。
“西弗勒斯，别这么冲动。”邓布利多说，他在关键时刻做了调解员，殊不知这场争吵就是由他引起的！
他请他们二人坐下，并且召唤家养小精灵为他们送来了甜腻腻的蜂蜜酒。
阿斯皮娅小口喝着，发现整间办公室又陷入了寂静之中，而上首之人在说完那句话后便没再说话，于是她硬着头皮询问，“先生，您还没说找我是什么事情。”
“噢，是啊。”邓布利多又微笑了起来，“我想，你一定察觉到魔法界目前正笼罩在战争的阴影之中吧。由于食死徒的控制，你无法像以往那样在其他魔法生物园度过一个美好的夏天，所以你选择了霍格沃茨。”
他都知道！阿斯皮娅心底升起一种被揭穿的慌乱与羞赧，她刻意掩饰的算计在邓布利多温和却洞悉一切的目光中无所遁形。
“我很抱歉，先生，如果您因此辞退我，我也无话可说。”
“不，阿斯皮娅，这不是我的目的。”邓布利多说，“你是难得一见的魔药天才，别谦虚，所有人都这样觉得，你的成就、你的研究和创新，都令我看到扭转局势的可能性。”
阿斯皮娅有些摸不着头脑，她不明白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先生，请您直言，我太愚钝了，不明白您是什么意思。”
“伏地魔正在集结一切力量招兵买马，而凤凰社也是一样的。”他解释说，“我希望你能同意，加入凤凰社。”
加入凤凰社？！阿斯皮娅从没想过这种可能性，在她看来，能与伏地魔抗衡的邓布利多先生所领导的凤凰社都是傲罗之中的精英，他们应该精通各种魔咒破解方法、在面对食死徒时英勇果断，而她——
“先生，您可能误会了，我只不过是在魔药研究上有所成就，而这些斯内普先生也完全做得到。更何况我的魔咒和黑魔法防御术差得离谱。”
“这倒是实话。”斯内普说，这令阿斯皮娅羞恼地看了他一眼。
“阿斯皮娅，西弗勒斯有其他更危险的事情要做。”邓布利多说，“孩子，如果你能向我们提供疗愈黑魔法的魔药，那么受伤的战士就能重返战场，那对我们的战斗会有非常大的助力。”
“我愿意，先生，我愿意为你们提供魔药。”阿斯皮娅立刻说，她听见心跳变得剧烈，发现自己竟也成了个热血青年，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如果她的这一点优势能够为战争助力，那才算有意义。
父亲也会为她骄傲的。
她的目光对上斯内普那双深潭般的黑眸，忽然笑了一下。
“只不过我的黑魔法防御术太差了。”阿斯皮娅轻轻地说。
“没关系，孩子。我想西弗勒斯会愿意帮助你的，他这学期刚好任职黑魔法防御术课的教授。”
“您的意思是——”
斯内普耐性被消磨干净，他从座位上站起来，恶狠狠地瞪着阿斯皮娅，“是的没错，我们可怜的低年级小朋友。每晚八点，我的地下室，我劝你最好不要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