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修装作恍然初醒的样子,目光呆滞地直视前方,半晌后用力挣扎突然发怒:“快把本座扶起来!”
“本座?呵呵。”宁渊轻笑了两声,微抬玄修的下巴,迫使他顺从地抬起头。
大手一覆,指腹缠绕的黑气按在了玄修的额间,他暂时平静下来。
殷颜看得真切,他指腹上的褶皱紧缩又密集,像是苍老之人才会有的状态。
她握紧陨铁柄,想趁他靠得更近时一举没入他的心口。
玄修知晓她的心思及时传音阻止:切莫轻举妄动。
宁渊上下打量着玄修的神情,确认他当前是痴傻的状态后,俯身贴面轻柔地蹭了两下他光滑的脸蛋,发出满意的感叹。
“不愧是修炼之人的脸,就是比常人保养得要好。”
接着他的长指缓缓下滑,再度触到他的衣襟前,欲有撕扯之势。
殷颜早已捂好了眼睛,只留指缝余地偷瞄这扰人心神的场面,好刺激呀。
怎知意料之中的扒衣强夺画面没有出现,再细瞧间,宁渊的手已经伸到了玄修的后背,慢条斯理地一张张摘下贴在上面的符纸。
被符咒困住的怨灵立刻逃了出来,黑气瞬间充斥在整间内室里。
明晃晃的灯光下,那黑气自觉地围绕在宁渊的周身,他享受地闭上眼,尽情地吸取着黑气的强大力量。
不过片刻,黑气已完全融入他的体内,双瞳斥火之际,他脚下的影子也开始变得支离破碎。
竟是煞灵装人!
哒哒。
哒哒。
诡异的利器刺骨之声接连从左侧传来——
方才在外间的抚琴少年,不知何时跪在了布满银针与铁钉的绒毯前,宁渊轻叩一次茶杯,他便往前攀爬一分。
直至他把那杯茶喝完,少年的双手血迹斑斑,碎甲与断指在利器中混成一团,残缺烂肉还沾在针尖与钉尾,身临其境者仿佛也能感受到那股钻心之痛。
可少年恍若未闻,不曾发出一声痛哼,依旧麻木地匍匐前进。
宁渊庞大的身影笼罩于少年上方,他缓缓蹲下温柔地捧住少年的脸,发出致命的蛊惑之音:“累了,就要睡觉。”
他“善意”地指了指利器内的血肉连片,少年微微偏头,无神的双眼中泛起一抹幽光,渐渐聚焦到被穿透的断掌位置中,兴奋地扬笑点头:“好,睡觉,睡觉。”
少年毫不犹豫地将脸往利器中扎去,就在他的鼻翼即将被棺钉刺穿时,一张泛着红光的符纸及时地贴到了他的脸上,符纸之力迅速将少年翻转至安全地带。
脸保住了,只是那断肢残掌,接不回来了。
蹲在一旁的宁渊霍地站起,随手一挥便将那棺钉与银针化为虚无,粘连于利器表面的破皮血肉腾空圈起,就像是被溅起的血花,触目惊心!
血花旋身后,竟垂落至宁渊的手心,像是为他重塑肢节般,段段片片没入他的肌肤。
半晌后,指腹褶皱全无,取而代之的是光滑平整的掌指纹络。
宁渊得意地问道:“玄公子,可看清我使的是什么招数了?”
探得差不多了,无需再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