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旧保持着跪趴的姿势，依旧是一尊没有痛觉和感觉的、任凭主人惩罚的人偶。
“别总试图揣测我的想法。”露西娅的声音里带上了明显的不悦，“一个问题都不回答，顶起嘴来倒是理直气壮。”
希维尔沉默了。
他金色的眼眸半睁着，看着前方虚空中的某一点。几秒后，他忽然开口：
“回不回答有意义吗？”
“您会相信我吗？”
他的声音很轻，明明是在问她，却轻得像是在自言自语，仿佛根本不指望她回答。
露西娅的呼吸顿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他会继续顶嘴。
“你这句话到底要问几遍？”她的声音里终于染上了一丝怒意，“下午在人前我懒得理你，你以为现在就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还会轻饶你？”
希维尔忽然笑了一声。
“您不是已经在惩罚我了吗？”他的声音里带着点自嘲，“难道没用那条鞭子，难道下手轻点，就算是饶了我了？”
这句话说完，果然气氛骤然变冷。
希维尔能感觉到身后的气压变得极低。
他甚至能想象出露西娅此刻的表情。她那双暗红色的眼眸里一定满是冰冷的怒意，眉头紧紧蹙起，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
露西娅肯定被他这句话彻底气到了。
他感觉到她举起了软马鞭，他能听到鞭子划破空气的声音。这一次，那破空的声音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凌厉，那力道绝对不是刚才那种轻轻敲打的力度。
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身体绷紧，准备承受真正应该施与他的痛楚。
“啪”的一声，鞭子落下了。
却还是一如最初的轻轻一敲。
软皮隔着睡裙和南瓜裤拍在他的柔软之处，只带来一些酥酥麻麻的感觉，一点也不疼。
希维尔愣住了。
他睁开眼睛，睫毛颤了颤，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先回答我的问题，别总是扯有的没的让我心烦。”
露西娅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语气比刚才还不耐烦了一点，但确实没有发怒。
她只是烦躁地吐了一口气，随后又一字一句地强调：
“如果你这张嘴学不会好好说话，那就动下你那个满是小聪明的大脑，用你的脑子回答我。”
希维尔的唇瓣动了动。想说话，却又停住，声音再次卡在了干涩的喉咙里。
他不理解。
他不敢理解露西娅的意图。
房间里又再次沉默了下来。
这一次沉默了很久，久到露西娅再次烦躁地用马鞭敲击着自己的掌心，像是在给她这次意外的耐心倒计时，希维尔才终于开口。
“都是……意外。”希维尔的声音很轻，带着点犹豫。
随后他又停了停，努力组织自己的语言。
“我……只是听妮塔她们的推荐，去悠云集市买点东西。没想到会被卷入瓦奥莱特家的冲突，也没想到会遇到您。”
“我带梅瑟菲去翠金商会……只是想让商会的人接管这个麻烦，但……没想到会发生后面这些事，也没想到会把麻烦引导您的身上。”
“我已经……尽力避免了，但……”
他的声音又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