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二爷啊!满府也没几个见过的,一回来就杀了北胡右将军,马上就要做镇北王的二爷!
乳母都觉得他身上有一股冷森森的煞气,吓人的很!
果不其然,二爷前脚进屋,后脚卧房里就传出了二公子的哭声。
——八成是被煞气冲的。
屋里赵疆面无表情地看着摇篮床中的小娃娃。
赵琰。
他最宠爱的孩子,穿红袍饮烈酒纵马驱驰意气风发的永安王,为祸天下的乱臣贼子……
此刻还只是一个连蚂蚁都捏不死的婴孩。
赵疆眼中映月,仿佛幽幽燃起两簇鬼火。
他重生没几天,夜夜都要被梦惊醒。
上辈子的事近在眼前,那种愤怒无时无刻不在烧灼他的心脏。
或许太久不喝,桑子酒也醉人。
他缓缓地向前走了一步,注视着婴孩。
这孩子尚未取名。
但赵疆知道,这就是赵琰,和上辈子长得一模一样。
赵琰哭声细弱,像只猫儿似的,听起来呜呜咽咽很是可怜。
此刻这哭声戛然而止,他也睁大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望着赵疆,不知是恐惧还是好奇。
赵疆伸出手,按在赵琰的脖颈上。
那脉搏也细,不比野兔子强健。
用不着一只手,就可以永久地捏断这细微的生机。
赵疆瞧着这粉雕玉琢的小婴孩,试图从他身上看出日后那个叛国投敌的孽障。
小婴孩眨着眼睛。他哭了许多时日,此刻却在难得的静谧中咧嘴笑起来。
小小的,嫩嫩的手,抓住了赵疆的一根手指。
他觉得好玩,仿佛学会了发力的方式,抓得更用力了一点。
赵疆不敌。
他松开了手,在月色下他盯着这个诡计多端的婴孩,过了片刻,将被握住的食指抽走。
这个家伙立刻就开始哭。
赵疆这一回心硬起来,不再看他。
他从丝绦上扯下那块道士留下的玉珏,扔在摇篮里。
小孩得了这新鲜的玩意,抽搭两下,小手已经悄悄地摸上玉珏。看着倒像是喜欢。
赵疆哼笑一声。
他倒知道什么是能保命的。
“传命,二公子名赵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