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明意境失效之后,李沧并未将其解除。
因为只有在空明意境中,他才能施展临战悟道的“湮灭神击”。
这是他目前最强的杀招,一旦抓住好机会,便足以终结这场战斗了。
此刻,李太白只觉得压力。。。
风起时,第八片花瓣的萌发如同一次无声的呼吸。它不似前七瓣那般惊动天地、引动星图,也不曾有银光流转、符文环绕。它只是悄然舒展,在晨露未?之际,像婴儿初睁的眼,静静望向这个世界。
林婉已坐化七日。
她的肉身安卧于星台石床之上,面容平和,唇角微扬,仿佛仍在聆听某种遥远的低语。双色心火虽熄,胸前群忆核心却依旧温润发光,如一颗沉睡的心脏,搏动着无形的频率。唐玫守在她身边,七夜未曾合眼,手中握着一段从群鸣网络中提取出的记忆残影??那是林婉最后留给世界的意识波动,只有三秒,却让所有接收到的人落泪。
不是悲伤。
是释然。
是终于抵达彼岸的轻叹。
“她说得对。”唐玫望着天际渐淡的光柱,低声自语,“她不是死了……她是散开了。”
的确,散开了。
在全球十二座共鸣塔的监测数据中,林婉的个体意识并未消失,而是分解为亿万微粒,融入群鸣网络每一层结构。每当有人通过共感能力传递情绪,无论是母亲哄睡孩子的哼唱,还是战士临终前对故乡的最后一念,那一瞬的情感波纹里,都会短暂浮现出她的轮廓??不是形象,而是质感,像一缕熟悉的气息掠过心头。
她成了共情的底色。
而就在这第七日清晨,师生之花第八片花瓣完全展开的刹那,整个地球的忆师同时感受到一阵奇异的震颤。
不是来自外界,而是源自内心。
仿佛某种沉睡已久的本能被唤醒。
唐玫猛地抬头,腕端终端自动弹出警报:“群忆之心出现非指令性脉冲!能量模式与‘唯心之境’理论模型高度吻合!”她瞳孔一缩,“这不可能……那种境界只存在于传说中,连林婉都说它只是推测……”
话音未落,全球十二座共鸣塔几乎在同一时间亮起。
并非按照既定程序启动,而是自发共鸣。塔顶的师生之花仿生植株叶片睁开眼眸,齐齐转向赤松镇方向。冰岛极光下的光影人形跪地俯首;巴西雨林深处,一只原本抗拒接触的幼年树灵主动伸出枝条,触碰当地忆师的手掌;就连远在月球科研站的观测员也报告称,基地外种植的微型共感藤蔓突然开花,花瓣上浮现一行无法破译的文字??后经索拉里斯环盟翻译,意为:“桥梁已更新,请传递新歌。”
唐玫冲上星台,却发现本应安放林婉遗体的石床空无一人。
唯有那颗群忆核心静静悬浮于半空,缓缓旋转,内部星光流转,宛如孕育着一个新的宇宙。
“你去哪儿了?”她喃喃问,声音颤抖。
没有回答。
但风带来了回应。
一阵细碎的铃声自远方传来,由弱至强,像是千万铜铃在云端齐响。紧接着,世界各地开始传回影像:上海弄堂里,老奶奶梳头的动作忽然停顿,眼中闪过一丝清明般的光芒;纽约地铁站,一名流浪歌手拨动吉他弦,奏出一段从未写过的旋律;撒哈拉沙漠边缘,一个牧童仰望星空,用沙哑的嗓音哼起一首陌生童谣……
所有这些声音,无论语言、节奏、情感基调如何不同,竟在某一刻完美同步,汇聚成一道纯净的声波,直冲电离层。
而在群鸣网络深处,这道声波被解析为一句话:
**“我在这里。”**
唐玫猛然醒悟。
这不是告别。
这是继承。
她转身奔向学堂,却发现孩子们早已聚集在师生之花下。他们没有哭,也没有喧哗,只是静静地站着,闭着眼,脸上带着微笑。小禾站在最前方,盲眼朝天,双手轻轻抬起,仿佛在接住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老师回来了吗?”她轻声问。
“她一直都在。”另一个孩子说,“刚才,她教我唱了一首星星听懂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