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有停下。
他知道,纪念一个人最好的方式,不是把她供在神坛上,而是让她活在现实中。
于是他在全国设立“昭宁义塾”
,专收孤儿寡母、贫寒学子,教授识字、医术、农耕、武艺。
他又推动“女子科举”
,允许女性参加乡试会试,甚至可任地方佐官。
十年间,涌现出数十位女县令、女将军、女太医,民间赞曰:“状元娘子虽逝,女儿之志不灭。”
而他自己,始终未再娶。
每逢清明,他必亲自前往京都昭宁祠,献上一束海棠,静坐一日。
百姓远远看见,不敢打扰,只默默跪拜。
孩子们传唱着那首歌谣,歌声飘荡在春风里:
>“综武年间有奇事,状元娘子是公主。
>不爱凤冠爱粗布,不恋江山恋丈夫。
>一炬莲火照千古,八星陨落定劫数。
>若问此情何所寄?年年春色满京都。”
又是一年春。
李兆廷已年过六旬,鬓发斑白,背微驼,但眼神依旧清亮。
这日,他收到一封密信,来自西北边陲。
信中说,当地挖出一座古墓,墓中无尸,唯有一面铜镜,镜背刻有“皇甫”
二字,镜面竟映不出人影,唯有莲花虚影浮动。
更奇异的是,每逢月圆之夜,镜中便会浮现一行字:
**“我未尽之事,汝可续否?”
**
他看完信,沉默良久。
当晚,他收拾行囊,留下一封信给书院诸弟子:“我往西北一行,或半年,或一年,勿念。”
临行前,他最后一次走进那间小院,抚摸墙上“天地为公”
四字。
指尖划过墨痕,仿佛还能感受到她提笔时的温度。
他摘下一朵海棠,夹入《女诫》之中,合上书页,轻声道:“我去替你看看,还有多少伤,等着我们去抚平。”
翌日晨曦初露,一道白衣身影踏出山门,背负青索剑,迎着朝阳而去。
船夫见他登舟,忍不住问:“老先生要去何处?”
他望着远方海天相接处,微微一笑:“去找她没走完的路。”
船行渐远,帆影融入晨光。
多年以后,西北出现一座“莲心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