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温知仪慢吞吞挪到对讲机前,声音有些小,“我是温知仪。”
齐砚淮透过门铃的屏幕看见了外头瑟瑟发抖的温知仪,他那边安静了几秒,遂回复:“你来干什么。”
“我有事找你。”温知仪答。
“什么事。”
“急事。”
又是滋滋一串电流声,对讲机关闭。
稍作片刻,厚重的木门被人从里拉开。齐砚淮身穿一身淡色居家服,站在门口沉默地打量着温知仪。
而温知仪鼻头轻微泛红,眼睛水亮亮的,一边搓手一边定定地回看他。
不到三秒,齐砚淮败下阵来,侧身让温知仪进屋。
屋里总算没那么冷了,温知仪左右张望一圈,旋即快步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这时她小腹的坠痛感才算稍微减弱了些。
齐砚淮瞥了眼沙发上的温知仪,问她:“找我干什么。”
“我听说你出院了,来看看你。”温知仪对齐砚淮笑笑。
“听谁说的。”
“姑姑说的。”
齐砚淮单手插兜,沉默片刻,淡声开口:“如果只是为了这个,你不用特地跑过来,我没事。”
温知仪急忙摇头,“不是的,因为那天的事情很复杂,魏益他也确实是无心的,撞到你我多少也有一点责任,希望你不要因为这个多想。”
齐砚淮隔着稍远的距离看着沙发上的温知仪,目光晦明闪烁,有些让人琢磨不透。
“你的责任是什么。”齐砚淮问。
温知仪愣住,她只是客气一番,没想到齐砚淮会问这么直白。
而看温知仪答不上来,齐砚淮接着开口:“我多想什么。”
温知仪张张嘴,正要出声,齐砚淮又说:“是怕我因为这件事情记恨魏益,所以过来找我求情,想让我原谅他。”
“没这个可能。”
“你要是除了那天车祸的事情没什么想说的,那你可以走了,我不需要你的关心。”
齐砚淮说着背过身。
“不是这样的。”温知仪急忙否认。
刚想起身,谁料小腹一抽,迫使温知仪又跌坐回去,只能低声回应道:“我确实是来看你的,我之前就在手机上问过你,是你自己说不用的。我后来还去你的公司找过你,但是前台和保安不让我进。我是问了姑姑,知道今天下午你在家我才来的。”
“我在外头等了你很久的”
齐砚淮回头扫了眼沙发上的温知仪,她埋头坐在那里,长发凌乱的披散下来,盖住大半张脸,看不清楚表情,就只能感觉到整个人情绪很低落。
齐砚淮收回目光,远处的玻璃窗在男人眼前慢慢晕成一片模糊的影,他深吸一口气:“你已经看过了,可以走了。”
温知仪却立刻仰头,盯着齐砚淮的背影,音量稍提,不解地问:“齐砚淮,你到底在气什么?”
“我气什么?你一时兴起来看我一次难道我应该感恩戴德吗?我是你养的狗还是你养的猫,对我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很有意思吗。”
温知仪小声辩解:“我之前问过你的,你说不用我来。”
“真心想来还需要问吗?你在看魏益之前会问他想不想让你来吗?温知仪,你只有在对象是我的时候才会有一堆借口和托辞。”
温知仪的脸色刷的白下来,她看着齐砚淮的背影,声线微抖:“我不明白你在气什么,可能你觉得全部都是我的问题,但是”
身上某个部位忽然传来规律的刺痛,温知仪顿觉恍惚,手臂撑在沙发上,便忘了后半句要说什么。
她索性心一横——
“你说的没错,我对你就是有很多顾虑,我对你就是不如对魏益那么好。你既然那么讨厌我,那我走就好了,你就当我从来都没有来过。”
说着,温知仪猛地站起身,可就在那一瞬间,身下猝不及防涌出一股热流。紧接着小腹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仿佛被人狠狠打了一拳,疼得人眼前发黑,腿一软,温知仪便不受控制地跌在地上。
冰凉的大理石地面贴着皮肤,寒意直往身体里钻。温知仪本想起身,可腹部的疼痛一阵盖过一阵,如同奔涌的潮水不断袭来。她被迫蜷缩起身子,疼痛和委屈交织,眼眶一热,泪水便簌簌滚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