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不超十五分钟,房间里便又只剩下齐砚淮和温知仪两个人。
“好点没有。”送走医生后,齐砚淮问她。
温知仪靠在床头轻微颔首。
“把药吃了。”
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温水,齐砚淮又挤出两颗胶囊,放进手心,一同递到温知仪嘴边。
温知仪服下,趁齐砚淮扭头的功夫背对着他躺了下来。
瓷杯接触到木柜发出清脆的“咔哒”声,少顷,温知仪感受到床侧有轻微的凹陷,紧接着传来一声很浅的叹息。
“我记得你之前不痛经的。”齐砚淮开口,平和的声音丝丝灌入温知仪耳中。
温知仪静默一瞬,而后才略带不满的说:“我长这么大就疼过这一次。”
言下之意就是:我是来找你的时候才突然生理期疼的,你看看怨谁吧。
“想怪我直说。”齐砚淮放在床上的手不由自主地往温知仪那边探了探。
“本来就怪你。”
齐砚淮没回,只伸手把温知仪凌乱的头发规矩地别在耳后。
他又轻轻捏了捏她的耳朵,跟她说:“那会儿在开会,没听见门铃,下次想来找我可以直接给我发消息,你又不是没有我微信。”
温知仪哼了哼,“给你发消息你也只会说‘不用,’然后让我走。”
“可你硬要来我又不会拦你。”
温知仪回头看了眼齐砚淮一眼,没好气地开口:“那谁刚刚在楼底下撵我走的。”
齐砚淮无言以对。
他又倾身靠近温知仪,看着她的白净的脸温声道:“那我不是已经在赎罪了吗,知仪大人不记小人过,消消气?”
温知仪没理,她拉高被子,只露出一双眼睛:“我要睡一会儿,你可以走了。”
他的房间他的床,温知仪让他走。
齐砚淮说“好。”
“那你睡,醒了喊我。”
齐砚淮走到门边关闭灯源,困意袭来,温知仪慢慢合上眼睛。
可男人关上灯却也没走,反而站在那里静静看床上隆起的一团。
齐砚淮这人很排斥不熟的人坐他的车,也很排斥不熟的人进他的房间。和颐公馆那么大,常年也只有齐砚淮一个人,很冷清,不过他习惯了,也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
家人和乐、齐聚一堂的温情对于齐砚淮而言是一件很遥不可及的事情,但他对此无感,更不屑于去追求。
可面对床上突然间多出来的一人,齐砚淮内心率先升腾起的竟然一种“本该如此”的舒畅与欣慰。
这并非破例,更谈不上纡尊降贵,而是他们二人在日久年深的相处中逐渐沉淀下来的习惯与默契。若没有那三年的波折,这本该是再自然不过的日常。
然而齐砚淮却觉得远远不够。他想要的,是温知仪离不开他,是彻底独占她的身心,是日日夜夜的缠绵缱绻,是朝朝暮暮的耳鬓厮磨。
就像此刻——齐砚淮极力克制着,不去用亲吻、拥抱,甚至更越界的方式,来换取她对自己的依赖与渴望。
齐砚淮内心忽然翻腾起一种难以克制的冲动。
他慢慢走到床边,听着温知仪均匀的呼吸声,在她眼尾轻轻落下一吻。
大约有五秒,触感消失,看着温知仪乖巧的睡颜,齐砚淮眼底染上很淡的笑意,他很慢很慢地起身,而后轻声离开。
而男人前脚刚走,温知仪后脚就睁开了眼睛——她还没睡着。
温知仪翻身,盯着禁闭的房门看了会儿,想了想又拿被子蒙上头。
齐砚淮怎么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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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知仪这一睡就是好几个小时,她醒来时旁边放着一杯温热的红糖水,还有她那已经充满电的手机。
温知仪揉揉眼睛,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然晚上九点,她睡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