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后还怎么直视陛下?怎么在御前当差?
一想到可能要面对萧彻,就尴尬得想给萧彻抠出来一座太仪殿。
而且,为什么他心里除了尴尬,还有点莫名的失落,他甚至不想脱离那个怀抱。
打住!
林砚你快醒醒!
那是皇帝!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项上人头还要不要了?
九族还要不要了?
就在他抱着脑袋进行激烈的内心斗争时,房门被轻轻敲响了。
“砚儿?你在里面吗?今日不是要上朝吗?怎么这个时辰回来了?”门外传来母亲文韫关切的声音。
林砚一个激灵,他不能去上朝,绝对不能,他哪有脸去见萧彻?
光是想象一下和萧彻四目相对的场面,林砚恨不得用脑袋把太仪殿的地板钻出一个洞,好自己躲进去。
林砚手忙脚乱地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正常一点,然后才深吸一口气,打开了房门。
文韫站在门外,脸上带着疑惑和担忧:“娘听下人说你一早匆匆回来就把自己关屋里,可是身子不适?还是翰林院里出了什么事?”
林砚看着母亲关切的眼神,张了张嘴,那句“我把皇帝睡了”在舌尖滚了又滚,最终还是没敢说出口。
这太惊世骇俗了,他怕直接把母亲吓晕过去。
林砚眼神闪烁,支支吾吾道:“娘,没、没什么大事,就是昨晚在宫里,不小心,冒犯了陛下……”
他越说声音越小,头垂得越低。
文韫一听“冒犯陛下”,心立刻提了起来:“冒犯?怎么冒犯了?严重吗?陛下动怒了吗?”
“陛下……”林砚起床跑路时萧彻还没有醒,他也不知道萧彻会不会动怒,“但那种冒犯,很严重……”
林砚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看得文韫心急如焚。
“砚儿,到底是怎么冒犯陛下了?你说出来,娘帮着你一起想想办法。”文韫拉着林砚进屋,关上门,压低声音追问。
林砚憋得满脸通红,最终把心一横,眼睛一闭,用极其微弱、含混不清的声音快速说道:“我昨天喝多了,不小心在陛下怀里,睡、睡着了。”
说完,林砚立刻死死闭上眼睛,不敢看母亲的脸色。
文韫愣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在陛下怀里睡着了?”
这……这虽然也是御前失仪,但听起来好像也不是那么罪无可赦?毕竟陛下要是真的问罪,只怕自己儿子也走不出皇宫的大门。
文韫刚想松一口气,却见儿子一副“我死定了”的绝望表情,顿时觉得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
她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只是睡着了?没做别的?”
林砚猛地睁开眼睛,脸涨得通红,急赤白脸地摆手:“没有!绝对没有!娘您想哪儿去了!就是、就是睡相不好,可能、可能扒拉着陛下不放……”
他虽然省略了“同床共枕”这个关键细节,但“扒拉着陛下不放”这几个字,已经足够有冲击力了。
文韫听完,只觉得眼前一黑,她儿子可真是有出息。
在皇帝怀里睡着了,还扒拉着不放?
这跟老虎嘴上拔毛有什么区别?
虽然知道儿子深得圣心,但伴君如伴虎,这种程度的“冒犯”,已经超出了文韫能想象的范畴。
“你先在家里歇着,要是陛下真的追究你,你也跑不掉。”文韫揉了揉林砚的脑袋,“娘吩咐人盯着点儿,看会不会有宫里的人来。”
林砚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听他娘的。
他现在连去上班的勇气都没有了,直接对外称病告假,不管后面如何发落,现在的他只想当一只把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能躲一时是一时。
文韫忧心忡忡,一整天都坐立难安,时不时派人去门口打探消息,看看有没有宫里的人带着圣旨过来。
直到傍晚,林承稷回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