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已然不想自己爬起来去沐浴了,踢了踢萧彻:“给我洗干净。”
萧彻自然唯命是从。
冰政的一应事宜,在林砚提出构想,萧彻拍板定调后,便有条不紊地推行下去。
礼部、工部、户部协同运作,效率惊人,没过多久,京城几处指定的官冰发售点便悄然开设,以低于市面冰铺的价格,限量向有需求的商户供应冰块。
消息一出,京城的饮子铺、酒楼几乎沸腾。
虽然供应量有限,需要提前登记排队,但官冰价格实惠,品质有保障,足以让这些商户的成本下降一大截,推出的冰镇饮子、冰品价格也更加亲民。
寻常百姓攒上几文钱,也能在酷暑难耐时,尝一碗透心凉的冰镇酸梅汤或是冰酪。
街头巷尾,时常能听到人们对此事的交口称赞,都说陛下仁德,体恤百姓,连带着提出此策的户部侍郎林砚,名声也愈发响亮。
林砚作为倡议者,在最初的方案框架搭建好后,反倒没什么具体事务需要他亲力亲为,各部官员各司其职,将事情办得妥妥帖帖。
加上萧彻之前的一番大力整顿,朝堂上下、京城内外风气为之一清,一时间,竟显得格外太平。
于是,林砚除了日常的户部公务之外,竟然清闲了不少。
这份清闲,直接导致了他有更多的时间,成日里和萧彻黏在一块儿。
不是在紫极殿陪着批折子、讨论政事,就是溜达到丹园,享受二人世界。
丹园的改建工程早已完成。
这里彻底成了他们私密的爱巢,一草一木,一亭一阁,都按照两人的喜好布置,既清雅舒适,又处处透着温馨。
没有宫里的规矩束缚,没有外人的打扰,两人在此处,俨然一对寻常的恩爱伴侣。
这日午后,两人在丹园临水的凉亭里纳凉。
亭角放置着冰鉴,丝丝凉气驱散了暑热。
林砚懒洋洋地靠在萧彻身上,拿着一卷闲书,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萧彻则一手揽着他,一手执笔,在批阅几份紧急送来的奏章。
气氛静谧而美好。
萧彻批完最后一本,放下朱笔,低头看着怀里昏昏欲睡的人,指尖绕着他一缕散落的墨发,忽然开口:“含章,丹园既已改建完成,你我在此处成亲,可好?”
林砚正被书本上的字句催眠,闻言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大半,抬起头,茫然地眨了眨眼:“成亲?”
他确实和萧彻两情相悦,离夫妻之实也只差一点点,但“成亲”这两个字从萧彻口中如此自然地说出来,还是让他恍惚了一下。
萧彻看着他这副懵懂的样子,觉得可爱极了,低头在他鼻尖上亲了一下,语气再自然不过:“嗯,请你父母妹妹,还有褚晔他们这些知情人过来,做个见证,虽不方便大操大办让全天下都知道,但该有的礼数,一样也不能少。”
林砚消化了一下这个消息,看着萧彻认真的神色,心里像是被温水泡过,软乎乎的。
他当然不反对,只是觉得……
“这是不是太仓促了?成亲是人生大事,得好好准备吧?”
萧彻闻言,眼底漾开笑意,像是早就等着他这句话,不知从哪儿摸出一卷装饰精美的绢帛,塞到林砚手里:“含章放心,我都准备好了,你看,这是我的嫁妆单子。”
林砚:“???”
他难以置信地低头,展开那卷绢帛,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列满了各项物品:田庄、铺面、金银珠宝、古玩字画、海外珍奇……其丰厚程度,足以让任何一个世家大族瞠目结舌。
皇帝的私产,是不少哈。
林砚看得眼花缭乱,半晌,才抬起头,表情复杂地看着萧彻:“你真拿自己当林家媳妇了?”还对林墨那声“嫂子”如此上道?
萧彻挑眉,理直气壮:“不然呢?莫非含章想嫁入宫中?朕倒是没意见,只是含章是否愿意再帮朕管一管皇宫?”
林砚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顿时一阵恶寒。
真“嫁”进宫里,皇后的活儿岂不是他干?他才不要,累死人了。
林砚赶紧摇头,又低头看了看那长得离谱的嫁妆单子,不禁叹了口气,语气带上了点真实的苦恼:“可是你这份嫁妆也太丰厚了,我给不起相应的聘礼啊。”
萧彻看着他蹙眉苦恼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凑近林砚,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眼神灼热,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渴望和戏谑:“谁要你的聘礼?我只要你这个人就够了,若是含章实在过意不去……”
萧彻的目光意有所指地在林砚身上扫过,声音压低,带着浓浓的暗示:“但求与卿,多享肌肤之亲。”
林砚先是一愣,待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深意,羞愤交加,想也没想,抬手就捂住了萧彻那张百无禁忌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