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回响再次触发。
画面闪现——会议室,任远舟坐在主位,手里拿着一份文件。他对面站着一个穿灰色西装的男人,背对着镜头。那人说话声音不高,但语气坚决:“那份原始凭证不能销毁,监管随时可能调取。”
任远舟冷笑:“那就让它‘永远在审核中’。”
画面结束。
沈知微睁开眼,呼吸略重。
“我知道他是谁了。”她说。
周默紧张起来:“是谁?”
“三年前,基金审计组的副组长。”她打开抽屉,翻出一份旧档案复印件,“后来被调去子公司做闲职,再没出现在公众视野。所有人都以为他退了,其实他一直留在系统里。”
“他为什么要现在出手?”
“因为他知道真相。”沈知微看着那份复印件上的名字,“而且他活不长了。”
周默一怔:“什么意思?”
“去年体检报告提到他肺癌晚期。”她合上档案,“一个知道自己快死的人,不怕报复。”
电脑屏幕又闪了一下。
第二封邮件到了。
这次有标题:“如果你看到这个,请相信我。”
正文只有两行字:
“我不是为了你才做的。
我只是不想带着谎言进坟墓。”
附件还是那个压缩包,密码提示是:“你母亲最后一次签字的日期。”
沈知微盯着那句话,手指停在键盘上。
她记得那个日期。
那是母亲签完住院同意书的那天,也是她最后一次握住自己的手。
她输入八位数字。
压缩包解开。
里面是几十个文件夹,按时间排序。最早的标注为“2019年Q4”,最新的更新时间是昨天。
第一个文件是录音。
她点开播放。
一个男声响起,平静但疲惫:“我是李哲,原金融监管局审计组成员。以下内容,是我参与处理江晚晴案期间记录的真实情况。”
录音继续:“陆明川提交的财务报表修改版,并非由其本人完成。实际操作者是任远舟的技术团队,地点在远舟资本地下二层的数据室。当时有三人在场,我亲眼看见他们用伪造密钥登录系统……”
周默屏住呼吸。
沈知微听得极专注,手指无意识地按在太阳穴上。
录音持续了十二分钟,详细描述了数据篡改流程、监管施压过程,甚至提到了某位高层领导的口头批示。
最后一句是:“我知道你们不会立刻相信我。但我把所有原始日志都存进了瑞士保险箱,钥匙编号已附在邮件末尾。如果我明天还活着,我会亲自联系你。如果我没有出现……那就说明,我说的都是真的。”
邮件末尾,确实有一串数字和字母组合。
沈知微看完,一句话没说,直接打开浏览器,登录国际公证平台,输入那串编号。
页面跳转,显示一份已存证的加密文件包,创建时间为三天前,保管机构为苏黎世数字遗产中心。
“他早就准备好了。”她低声说。
周默声音发紧:“他要是真死了,我们怎么证明这些不是伪造的?”
“不用我们证明。”她关掉页面,拿起手机,“只要这份材料公开,自然有人会验证。银行、媒体、监管部门……任何一个第三方机构都能追溯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