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情最初明明不是这样的——
她也有过幸福的家庭,她嫁给了自己的如意郎,生了个健康又可爱的孩子,她本该平平淡淡的就这么一家三口一起过日子的。
如果不是他们欺人太甚。
如果不是那个有钱有势的王大力看上了自己。
如果不是自己的丈夫在与村中人同行的时候不慎摔落悬崖,死无全尸。
她嘴唇嗫嚅,终于发出了声:“。。。。。。我满意。”
苏念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我说我很满意,我甚至觉着我还能更满意!我要让他们都死!让他们都去死!”唐婉近乎崩溃地大喊起来:“你们为什么还活着?你们怎么不去死!你们该死!都该死!”
空中安静了半秒。
所有人都像见到怪物一样地看着那个抱着孩子,状似疯癫的漂亮女人。
唐婉就像她的名字一样,向来是很听话、很温婉的。
因为她有个还在嗷嗷待哺的孩子,所以她从来不会拒绝别人的什么要求。
她一个弱女子能做什么?她离开了沉塘村能去哪里?何况她的孩子还那么小,小到只要离开她几个时辰,都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所以她只能忍耐,将所有的痛苦和不堪都咽进肚子里。
她的丈夫已经没了,孩子是她唯一的念想,活下去的唯一依靠。
同样也是她最大的软肋。
他们用孩子拿捏她,玩弄她。最夸张的时候她的床只距离孩子的襁褓不足一丈,他们在她身上狂笑,而她的孩子因为忍受不了喧闹的声音而嚎啕大哭。
她一边匍匐在人身下落泪,一边将孩子搂进怀里。因为他们开始觉着孩子的哭闹影响了兴致,她听到几个眼熟的村民已经在商量什么时候把孩子弄死。
是的,弄死。
她的丈夫死了,还不够,他们还要把魔爪伸向她弱小无辜的稚子。她能怎么做?
她没得选。
作为一个母亲,她没得选。
“哈哈哈哈哈!”
寂静的祠堂中忽然爆发出一阵疯癫的笑声,正是倚在贵妃椅上的秦鹤年。
他笑得几乎要弯下腰去,连眼角都带上了生理性的泪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你看,我跟你讲唐姑娘很满意吧?你还不相信我的话。”他的语气慵懒,朝着苏念说道:“非得她本人这么说了你才相信?哦,唐姑娘你放心,再等两个时辰,他们都会死光的。”
听到秦鹤年在三言两语间便判了所有人的死刑,尚未毒发的村民们纷纷变愤怒为惊恐,有些女子和老妇们已经抱在一起哭作一团。
好,很好。
恐惧吧,哭泣吧,想起来毒影宫在江湖上的威名吧。
他眯起狐狸一样的眼睛,扫过在场的每个人。
方才还在辱骂唐婉的那几个臭虫现在都是脸色惨白,恐惧会让他们心跳加速,毒素会快速流经他们的心脉,这会让他们死的更快。
凌云剑宗的那几个弟子脸色铁青。这是自然,他们来的时候怎么会想到这次用的是牵机毒?沉塘村的事传到江湖上更会让剑宗的名誉大大受损,这是萧玉衡最担心最在乎的事。
他目光流转,最后停留在那个叫苏念的女子脸上。
她还是那种冰冷的、坚毅的表情,让人琢磨不透。
秦鹤年莫名有些不舒服。她不愤怒吗?不惊讶吗?不恐惧吗?
这可是连她师父都解不开的绝毒,现在就在自己手里,她身为药王谷的人怎么能对此无动于衷?
苏念并非是像她面上表现出的那样无动于衷,只是她越在这样复杂的环境下越是冷静,她知道秦鹤年这个疯子一定很期待看到自己崩溃的模样,他似乎在潜意识里把自己当作他的对手。
没错,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