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先生也是真关心谈远,收到了信的同时,他已经知道了谈远造粉笔的事了,写了一首诗寄过去,还叮嘱谈远以科举为重。
谈远自然知道孰重孰轻,学业才是最要紧的,造粉笔是为了龚大哥,就让他组织人生产吧,他接着造势。
正好远山书院多才子,谈远又不缺钱,花钱就能找人软文。他就这样一边学习,一边做着风雅的生意。
这天,书院有一部分封起来了,原来是要科试。谈远于是提醒龚子传。
龚子传才想起自己答应了先生要去了解科试,于是感谢了远哥儿,放下手上的事,去了解了。
吴骄看龚子传没影了,道:“远哥儿,我爹说你那白玉笔有意思,他说多要几盒,你让龚子传多给我几盒?”
吴骄和龚子传,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白玉笔产量低,算是饥饿营销,不能随便卖给人。
谈远点点头:“好。”
吴骄很高兴:“我爹是知府,他觉得好,他说以后要让南昌府的教书先生都用这个教蒙童。还夸你有主意,有出息呢,叫我多跟你来往。”
谈远微微一笑。
而龚子传那边,去了看到官府的人,他才知道。科试是九江府官府组织的,只是在书院考,因此闲人免进。
想必先生的意思是让他和那些要科试的师兄们多聊聊?唉,做不到,不如这样。
龚子传遗憾地准备回去,不巧看到了一个在玩长竹竿的傻子。他知道这个人,李西说过,他是前任九江知府的大儿子,小时候好好的,一场高烧就坏了脑子。
龚子传回了飞燕斋,“远哥儿,你小时候不是也高热了?还好你没成傻子。唉!想到我以后可能生一个傻儿子我就难受,宁愿断子绝孙,也不要傻的啊!”
谈远还在想怎么回答,就听到吴骄说话了,他转头去看,“哼!还有人喜欢断子绝孙?傻儿子也比你没儿子好!”
“傻子坑爹坑娘不说,你还打算给他娶妻,又坑一个,反正我不生!希望上天眷顾,宁愿不要孩子,也不能生一个傻儿子。”
说到后面,龚子传已经不理吴骄了,很虔诚地双手合十。
谈远能理解两人,吴骄是独子,家里人和他自己都想传宗接代。而龚子传家里有大哥,又追求卓越,宁缺毋滥。
谈远道:“我们都是读书人,要有好脑子,谁不想要一个好儿子,聪明伶俐,少年得志,那才舒服呢!”
龚子传忍不住笑了:“远哥儿你这是说你自己呢!”
谈远说着,也感觉像自己,连忙道:“在我们远山书院,谁在家里在科场不得意?都是才子,都是才子。”
果然是才子众多!虽远山书院,在江西书院中屈居二流,但这一次科试,够格参加乡试的,竟比别的书院多出四成去。
叫李珍好不高兴,特特地找谈远买白玉笔,要每人赠一盒,嘉奖嘉奖。
但得了这桩大生意的谈远却并没有被冲昏头脑,他觉得太蹊跷了,因此没有立刻答应,想让子弹在飞一会儿。
白玉笔每盒作价一两,但实际上二三两银子才能得一盒,中间都是用棉花填充的,保证根根洁白笔直。人又多,一下就是上百两银子,真不是小数目。
在谈远拖延的这段时间,师兄师弟们都知道李山长要用白玉笔奖励这次科试出彩的预备举人了!
第48章狗娘养的翟天墨跪迎圣旨
“山长!”来人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见到李珍,根本站不住,直直地跪下了。
读书人行如此大礼,可见事情不小。李珍的心也“咚”地一声掉入谷底。
他不知道怎么了,只沉着脸:“你们做了这样没脸的事,当我不知道?”
来人心想,果然山长什么都知道,那他说出来才是对的,比别人罪过还小些。
他痛苦流涕,泣不成声,但读书人的风度没丢,李珍听明白了。
原来,他们仗着考场设在书院里,用白玉笔作弊!十个人里九个人都作弊了!
李珍明白了,自己原先想奖赏他们的白玉笔,在这帮做贼心虚的人眼里,倒是在点他们了。
那可是上百两银子,花在这群畜牲上?还好远哥儿还没答应下来,事情也还没暴露,还能挽救。
这么想着,李珍还能稳得住,他问:“你们一帮学生,敢做自己的事?谁带的头?是不是书院里的先生?还是哪位官员,好啊,这是要害我!”
说出先生,事就大了,来人不敢说了。
偏偏李珍是个温和良善的人,逼问不出实情来。他只好在心里面自己猜,犹豫要不要请妻子帮忙,她有办法,可以后家里的事她总是要做主,这次得了意,还得了?
李珍想着,反正事情还没爆出来慢慢来,于是找到谈远,说不买白玉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