孢心,如焚。
胶囊内的孢子气压不断上升,空气变得浓稠,每一次呼吸都像吞下一团有触感的雾。
那漂浮在空中的爱核,如同成熟的心果,四周开始绽放出淡淡白丝,一圈一圈,如花瓣,又如虫卵的外壳层层脱落。
柴可的警报器一个接一个闪烁崩溃。
他本该逃,但他没有。
他仍站在那里,看着皓的爱核像极一枚悸动的心脏,一次次律动,仿佛正在寻找目标,等待选择。
然后,那爱核转了个方向,缓缓朝他漂移过来。
【……不……你别……皓!】
他后退,却退无可退。
整间实验室已被孢子占据,门口锁死、排风压制失效,他与皓被困在这座闷热、孢香与惧意交织的密室里。
就像被命运硬生生困进了蛹壳。
【你不该选我……我是你创造的错误……】柴可喃喃,声音在空气里裂开。
但皓笑了,那笑容,熟悉得近乎痛苦。
【正因你是创造者,我才要让你成为——孕宿。】
爱核猛然一震,四道蠕动的丝索如触须般射出,直直缠上柴可的四肢。
那些丝不是单纯的触感物质,而是一种能与神经共振的【情绪纤维】,一碰触柴可的皮肤,他便感受到一股从未有过的侵入感。
皓的记忆,正透过这些纤维,灌入他的脑中。
他看见了——自己第一次把皓从腐烂尸块里捞出来的画面,那副身躯仍湿漉漉,体表半透明,数百只蛆兄弟姊妹在他脚边蠕动,而皓……皓那时就睁开眼,注视着他。
【你是第一个看着我不感到厌恶的存在。】皓的声音在他脑中回响。
下一秒,更多画面倾泻而来:他们第一次【约会】时柴可被他逼着喝下孢子制成的玫瑰气泡水、皓挤出自己蛆液织成的衬衫送给他穿、还有那一夜皓躺在他窗边,满脸蠕动的颤意,唱着那首俗气的歌:
【你是我的唯一宝贝~腐烂也值得珍贵~】
这一切,那么荒谬,却也那么……真诚。
柴可几乎站立不稳。
他不知是被记忆冲击还是那爱核的生理影响,四肢开始微颤,皮肤泛红,额头渗出汗水。
他感受到一种古怪的【温柔】从体内深处蠕动起来,像某种溶解在血液里的情感,开始改写他的抗拒。
【我……不能……】
【你早就被感染了,柴可。】皓说,【你的逻辑,是孢子最先溶解的那块。】
那爱核突然加速,一口气贴上柴可的胸口——
柴可身体猛震,整个人像被按进一池滚烂的情绪。
他的心脏感受到剧烈的吸附感,那爱核并非单纯吸收,而是【置换】。
它开始将自己的跳动节律,强加在柴可心脏上。
一秒、两秒……柴可的心跳与爱核同步。
他的思绪开始混乱,身体像被控制般抽搐。他跪倒在地,口中喘息变成呢喃:【不……我不是……我……不爱……】
但皓靠近了。
那半蛆半人的身躯,缓缓地、用一种极端病态的温柔攀上柴可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