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形瘦削得近乎孱弱,脸却有点胖,穿著一件洗得发白、明显不合身的旧儒衫,脸色是一种缺乏血色的苍白,低垂著头,轻微地咳嗽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周围喧囂的人群仿佛与他处於两个世界,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绕开他,无人愿意看他一眼,更无人邀请他组队。
他是显而易见的“累赘”。
但小狐的直觉和韩浪自身的灵觉同时指向了他。
“走!”韩浪当机立断,拉著小狐径直穿过混乱爭吵、推搡拉扯的人群,无视了周围投来的或疑惑或嘲讽的目光,快步走向那个被所有人遗弃的角落。
少年察觉到有人靠近,缓缓抬起头。
他的面容普通,唯有那双眼睛,沉静得惊人,仿佛早已洞悉一切,又对一切漠不关心。
他看著韩浪和小狐,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讶异,隨即又归於平静,甚至没有开口询问。
“三人一队,缺一人。”韩浪开口,言简意賅,目光锐利地直视对方,“我看你不像会背后捅刀子的人。而且,你也找不到別人了。”
少年看了看韩浪,目光又在小狐那双充满好奇与探究的眸子上停顿了一瞬,嘴角似乎极其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那並非笑容,更像是一种…瞭然的趣味。
“咳…我叫道德。”他开口,声音平淡,带著一丝若有若无的沙哑,仿佛很久未曾说话,“略通…阵法符籙之道。”
“韩浪。”
“小狐。”
没有多余的废话,没有试探利益的交换,甚至没有问一句“为何选我”,一个看似最不可能的组合,在三言两语间瞬间达成。
一种奇异的、彼此心照不宣的默契在三人间无声流转。
高台之上,执事漠然垂目,对下方的混乱与结盟视若无睹。
香炉中,那炷决定命运的线香,已燃烧过半,香灰簌簌落下。
广场边缘,抬运尸体的杂役依旧在沉默地工作著,为这场即將开始的“游戏”提供著最冰冷、最血腥的背景注释。
最终,当最后一缕香灰跌落,执事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时辰到!”
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其中十六人当场退出血色试炼,站到了一起!
眾人迅速分开,露出了场中孤零零站著的两人。
这十八人面如死灰,看著远处那些白布包裹,浑身颤抖得几乎站立不稳!
在执事漠然的目光注视下,便被一股无形之力裹挟著,送入了右侧那道悄然浮现的光门之中,彻底消失。
执事的目光扫过剩下的十四支队伍,四十二人。
“血色试炼,启!”
白光冲天而起,吞没了所有身影。
空气的血腥味似乎更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