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如浸透污血的尸布,铅云低垂,每一次呼吸都吞咽著铁锈与腐败甜腥的粘稠空气。
剑峰试炼场中央,三丈高的无面石像如远古墓碑,线条粗糲冰冷,散发著冻结血液的蛮荒死气。
四十二道身影被无形之力驱至镜坪边缘,挤作一团,如同待宰的羔羊。
空气里的恐惧浓得窒息,石像头颅每一次“喀啦…喀啦…”的转动,都像冰冷的钢针扎进骨髓。
“规则。一、二、三——木头人。”冻结灵魂的声音烙印识海。
死寂。
唯有心跳如雷,在凝固的空气中擂鼓。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一个身影猛地排开身前畏缩的人群,站到了最前。
他身高九尺有余,宛如一座移动的铁塔,古铜色的皮肤上布满了新旧交错的狰狞伤疤,像一张无声的功勋榜。
他粗獷的脸上横著一条几乎贯穿左眼的刀疤,此刻正因愤怒和轻蔑而扭曲著。
“哈!笑话!”他声若洪钟,瞬间打破了死寂,充满不屑的嗤笑在恐惧的粘稠空气中格外刺耳。
他大手一挥,指著那冰冷转动的石像头颅,“老子熊初墨闯荡半生,什么阵仗没见过?装神弄鬼的玩意儿,也配定规矩?什么狗屁木头人——”
“老”字刚出口,“子”字还在喉咙里翻滚——
嗤——!!!
一道比闪电更迅疾、比寒冰更死寂的灰白死光,毫无徵兆地自石像眉心炸裂而出!
它不是射出,更像是凭空出现在熊初墨的眉心前方,带著湮灭一切的意志,瞬间洞穿了他坚硬的头骨!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凝固。
熊初墨脸上那狂傲的嗤笑甚至还没来得及完全褪去,那双睥睨四方的铜铃大眼中,瞬间被极致的惊愕和一丝茫然占据。
紧接著——
噗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
他那颗硕大的头颅,如同被巨锤砸中的西瓜,猛地脱离脖颈,冲天飞起!
断裂的颈骨茬口清晰可见,血雾混合著碎骨渣,在头颅飞升的轨跡上炸开一片猩红!
那血柱衝起的高度,足有三丈有余,宛如一道悽厉的血色喷泉,在铅灰色的低垂天幕下绽放!
哗啦啦——!!!
漫天滚烫的血雨,夹杂著细碎的肉末和骨屑,如同最残酷的瓢泼大雨,轰然砸落!
站在熊初墨近处的几人首当其衝,被这突如其来的、粘稠滚烫的血浆劈头盖脸浇透。
浓烈到令人作呕的铁锈腥甜味瞬间灌满口鼻,滚烫的液体糊住了眼睛,粘住了头髮和衣物。
“啊——!!!”
几声非人的惨嚎瞬间撕裂了短暂的死寂!
被浇透的人像是被滚油烫到,疯狂地拍打、抓挠著身上的血污,有人弯腰剧烈呕吐,胆汁混著血水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