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甲士怒吼,声若雷霆,连庙檐上的瓦片都被震落,摔碎在地。
拔出身后长戟,甲士奋力挥砍,力若千钧却被一只白玉手掌轻轻握住,再难挥动分毫。
“是谁给你们的底气,抢掠不够还要杀人?”
江炼弃刀,拳如奔雷,只一拳就將甲士轰飞,庞大的覆甲身躯砸入庙宇,撞碎供台,破开墙壁,最终落在庙外,被簌簌落下的砖瓦掩埋。
这一过程太快,当庙中眾人起身之时,江炼的手掌捏在了第二名甲士的脖颈上。
“且慢!”
陆守拙急声大喝,甲士瞪大双眼、已如一滩烂泥瘫在江炼脚下。
沉重甲冑撞击地面,发出砰的一声重响。
噔噔噔—
八名城防军甲士虎狼般衝出,拔刀持戟,呼的散成半月掩杀逼近,气势汹汹,却在赤手少年的抬眼一扫下,莫名一颤。
似有实质般的精神压迫从天而降。
“这世道变了吗,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在城防军头上踏一脚?”
欧阳野望剑眉竖起,尚能活动的左臂拳头攥的咯咯直响,他跨步从城防军后走出,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意。
什么穷乡僻壤的鬼地方,一个两个竟然毫无敬畏之心,时间一长都已经无知到不认识碧落城防军的標识、甲冑了?
“你是江炼!”
沈晚意几乎没认出江炼,仅仅三日未见,江匪少年的模样变化好大。
肤质如玉,势若虎狼,他的病好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陆守拙眼中闪过忌惮,对方很可能是一位固境后期武夫。
自己一方皆重伤在身,此刻动手搏杀必定要付出极大代价。
万一对方还有同伴……
他看了一眼从地上爬起的李大碗,眸光闪了闪,语气微顿:“这里面很可能有误会。”
“误会?”
江炼面上看不出喜悲,语气恢復淡漠:“碧落城自有法度,打伤平民、抢夺粮食,如何论处?”
“平民?”
欧阳野望瞪著眼,不能置信:“这群怪物也能算人?你们就为这个向碧落城拔刀?”
“金水镇尚在时,他们的父母可没少过碧落城一枚税银,遭逢鬼祸,碧落城可曾看在碗中也有他们的供奉,下来多看一眼。”
江炼揉了揉额头,嘴角弯起一抹戏謔的弧度:“也不必查明真相,只当多些信仰之力,带走倖存孩童,自然不会演化出你口中的怪物。”
“碧落城也有自己的难处,你不在城衙,很多事情都不了解。”
陆守拙努力缓和氛围:“抢粮確实不对,你要多少补偿都可以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