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一边骂一边要童佑春住手,童佑春那股子胆气忽的就散了,缩着脖子畏惧道:“村、村长……”
衡玉泽对着村长说:“你看到了吧,他要对我出手。”
村长这个位置,不好坐,能坐住的人,很多事一点就透,一秒、两秒,他停住了,鼻翼微阖,深吸一口气,眼珠缓慢地移动,看向童佑春。
无论看几次,童佑春都觉得,村长的眼神,和冬天下山的野狼一般,让他不寒而栗。
“童佑春!!你这丧尽天良的畜生,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无缘无故对衡先生出手!”
童佑春被扣上了挑衅的大帽子,人都要懵了。
“不……不是,村长,是他先……”
村长张开的巨口几乎要吞噬掉童佑春微弱的声音了。
“闭嘴!你还狡辩!你还狡辩?!”
无需衡玉泽动手,村长已经去院内捡了木柴,一下又一下重重砸在了童佑春的后背上。
自始自终,童佑春都没有反抗,他面对积威已久的村长,像一只鹌鹑,缩在原地,哀哀求饶。
见他如此,衡玉泽忽然就没了兴趣。
白猫在他温暖的怀抱中逐渐恢复知觉,把自己蜷缩起来。
衡玉泽透过缝隙看到一簇簇白毛随着呼吸颤动。
真好。
找到你了。
童佑春不是个有胆魄的人,他讨不到老婆,也融入不到村中的大部队,于他而言,村里的以西边王家为首的几家人已经是他惹不起的团体了,更不要提村长。
他敢在这个寒冷的冬天,对一只猫咪下手。
而面对冤枉他,对他棍棒交加的村长,他却只能摇尾乞怜,生不起丝毫反抗的心思。
不过是这样的人。
仅仅是这样的人。
衡玉泽隔着棉袄摸猫,轻声哄劝:“沉灯,乖乖,咱们走……”
眼见衡玉泽的背影消失,村长也放下了手里的木柴。
他平顺呼吸后,看也没看童佑春,转而去追衡玉泽。
留童佑春躺在雪地里,看着雪花下落。
好疼啊。
屋舍之中,温暖的灶火驱散寒冷。
衡玉泽熟练地摆弄着土灶,用村长家储备的肉蛋面做了食物,香气飘散,馋的左邻右舍直咽口水。
白猫被用外套裹住了,放在了温度适宜的地方。
衡玉泽看白猫吃过食物后恢复了些许活力,便用稀疏的木梳轻轻整理着毛发,遇到梳不开的,便用手把那些粘成一绺一绺的地方揉开。
足足花费了两个小时,白猫全身的长毛才变得柔顺。
他们坐在炭盆边烤火,衡玉泽用湿毛巾为沉灯轻轻擦拭着。
湿气在干燥且温暖的室内快速蒸发,很快,一只漂亮的崭新的白猫出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