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內,再次只剩下张飆一人。
他拿起李墨那封染血的信,小心翼翼地抚平褶皱,眼神冰冷如铁。
这封信是李墨预感自己会遭遇不测,提前写的,也就是说,这封信上的血,大概率不是李墨本人的,很有可能是送信人的。
这说明开封的局势,比信上的內容更复杂,更凶险。
想到这里,张飆目光一凝。
“李墨,你放心养伤。”
“这背后的人,有一个算一个,老子让他们……血债血偿!”
“老朱,这次,你看我怎么把你这大明朝的烂疮,彻底剜出来!”
反贪局第一刀,因为李墨的这封信,註定將不再是简单的审计与查帐,而是一场带著復仇火焰的、不死不休的战爭。
至於宋忠,他离开张飆那破落小院后,没有片刻耽搁,径直去了皇宫,一路穿廊过殿,来到华盖殿外求见。
殿內,老朱正对著几份关於『文学盛典筹备进度的奏疏凝神思索,听闻宋忠求见,且面色有异,便挥退了左右侍立的太监宫女,只留下云明在旁。
“皇爷。”
宋忠单膝跪地,声音低沉:“臣刚从张飆处回来。”
“嗯。”
老朱头也没抬,手指敲著奏疏:“他又搞出什么新样了?是抱怨银子不够,还是又骂了哪个衙门?”
宋忠略一迟疑,將手中那封来自开封、斑驳著血跡的信件双手呈上:
“开封李墨遇袭前,曾送出此信,直呈张飆。臣已查验过內容。”
老朱敲击桌面的手指顿住了。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宋忠手上那个信封上,眼神锐利如鹰。
“李墨?遇袭?”
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殿內的空气瞬间凝滯。
“是。”
宋忠言简意賅地將李墨遇袭、重伤昏迷的情况稟报了一遍,並补充道:
“据查,袭击者手段专业,非寻常盗匪,现场未留下明显线索。”
老朱的脸色沉了下去。
一个奉旨出巡的监察御史,在地方衙署附近被袭,这不仅仅是打朝廷的脸,更是对他朱元璋权威的公然挑衅。
他没有接过宋忠上呈的信件副本,而是平静地吩咐了一个字:“念!”
“是!”
宋忠恭敬地应了一声,立刻將信件里的內容,一字不漏的念了出来。
当他念到信中关键处,『几可断定,『红铅丹方外泄,此獠难脱干係时,一直闭目敲击扶手的老朱,动作猛地停滯。
他霍然睁开双眼,那双平日里锐利如鹰隼的眸子里,此刻爆射出的是近乎实质的、足以焚毁一切的赤红怒火。
一股难以形容的恐怖威压瞬间充斥了整个大殿,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连烛火都为之摇曳、黯淡。
“你……说……什……么?!”
老朱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著一种金属摩擦般的嘶哑和难以置信的震颤:
“朱有爋……那个孽障……是『红铅外泄的关键?!”
【红铅仙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