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暗物质带返航时,飞船误入了一片“时光褶皱”——这里的时间是乱的,前一秒还在喝早晨的粥,下一秒碗里就盛上了锈铁星的黄昏。铁蛋的光杖突然剧烈发烫,杖头的稻穗纹投射出一段模糊的影像:三十年前的矿场,年轻的铁蛋爹举着矿镐,对着年轻的锈铁星首领吼“这矿脉是公共资源”,对方回骂“你们织网的懂个屁挖矿”,两人推搡间,铁蛋爹的光杖掉在地上,被矿车碾出个小坑。
“这不是我爹的光杖吗?”铁蛋摸着自己光杖上那个熟悉的坑,突然红了眼,“我一首以为这坑是他不小心摔的,原来……”
时光褶皱里的影像越来越清晰,我们像看默片一样,看着上一代的争吵:地球老农的爷爷因为“种子该先泡温水还是冷水”,和星雾族的老匠人掀翻了育苗棚;深海族的老族长为了“潮汐能量该优先供给谁”,把织网的能量管道堵了三天;甚至连守忆人首领的师父,都曾因为“某段记忆该存还是该删”,和锈铁星的史官打了一架,把记忆水晶摔出了裂纹。
“好家伙,”锈铁星使者看着影像里自己爷爷骂骂咧咧地给织网修引擎,手里还攥着刚抢来的扳手,突然笑出声,“咱爷爷辈吵得比咱还凶啊。”
影像的最后,是场大风暴。矿场的支撑柱塌了,织网和锈铁星的人明明还在互相瞪眼睛,却不约而同地用身体顶住支柱;育苗棚被风吹塌,两个老头抱着对方的种子箱蜷缩在角落里,自己的箱子却露在外面;能量管道破裂时,深海族老族长把自己的潮汐水晶塞了进去,说“先借你们用,以后再算利息”。
铁蛋突然蹲在地上,光杖戳着地面,闷声说:“我爹从没跟我说过这些。他只说,锈铁星的人都是好人。”
“因为吵架的疼会忘,可一起扛过事的暖,忘不了。”地球老农摸出个酒葫芦,里面是新酿的共生酒,他给每个人倒了一碗,“我爷爷临终前说,当年和星雾族老匠人吵完架,对方偷偷往他兜里塞了块治风湿的膏药,他到死都没还这个情。”
深海族使者的潮汐水晶突然亮了,末世列车:百倍物资与多女主的传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末世列车:百倍物资与多女主的传最新章节随便看!映出一段她没见过的记忆:她奶奶当年堵了织网的管道,却在夜里悄悄潜水过去,把管道裂缝补得严严实实,还留了只珍珠贝,里面写着“明天继续吵”。
我们突然明白,共生联盟的根,从来不是凭空长出来的。那些没说出口的道歉,那些吵完架偷偷做的好事,那些“我恨你但更怕你出事”的别扭,才是最结实的养分。
铁蛋把酒碗往地上一磕,光杖上的坑对着影像里铁蛋爹掉光杖的地方,说:“这账得算!我爹那光杖的维修费,该让锈铁星的人报销!”
锈铁星使者立刻接话:“行啊,那你们织网当年借我们的矿镐,柄都用断了,得赔新的!”
“还有你们星雾族,”地球老农指着影像里掀翻的育苗棚,“那批稻种可是我爷爷留的传家宝,得赔十倍!”
争吵声又起来了,可这次没人真生气。铁蛋的光杖在地上画着算账的符号,嘴角却咧到了耳根;锈铁星使者假装翻旧账,眼睛却在帮深海族使者扶稳晃动的酒葫芦;守忆人首领的水晶球把这些新的争吵录了下来,说“这得存进法典,叫‘旧账新算条例’”。
时光褶皱渐渐散去,飞船重新回到正常航道。铁蛋把光杖上的坑擦得锃亮,说:“回去就把这些影像刻在共生熔炉的纪念碑上,让以后的孩子看看,他们爷爷的爷爷是怎么一边吵架一边把联们拼起来的。”
深海族使者突然说:“我奶奶的珍珠贝,该还给织网了。”
“我爷爷的膏药钱,也该给了。”
“矿镐柄、稻种……都得还。”
夕阳透过舷窗照进来,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上一代的影子和我们的影子,终于在时光里握在了一起。铁蛋举起酒碗,所有人都跟着举杯,碗沿碰在一起的脆响,像在敲开一扇门——门后是吵吵闹闹的过去,和热热闹闹的将来。
共生酒的新酿法,大概就是这样吧:用争吵当酒曲,用和解当泉水,再封进“没说出口的在乎”当酒坛,埋在岁月里,越久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