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江城,暑气尚未完全褪去,警校操场上的塑胶跑道被晒得泛着热气,却挡不住一群身着藏蓝色作训服的少年少女们挺拔的身影。
纪橙橙站在队列里,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紧紧贴在光洁的额头上,脸颊泛着健康的红晕。她微微仰头,目光落在前方教官手中的秒表上,呼吸随着队列的步伐均匀起伏,每一次落脚都沉稳有力,鞋底与跑道撞击出整齐划一的声响。
“全体都有!变速跑,三圈!计时开始!”教官的吼声划破清晨的宁静,队伍瞬间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纪橙橙调整呼吸,脚步轻快地跟上前排的节奏。警校的训练强度远超高中,每天清晨五点半的紧急集合、十公里负重越野、格斗术实战训练,还有枯燥乏味却必须烂熟于心的法律法规课程,压得不少同期学员喘不过气,甚至有人偷偷抹泪想要放弃。
但纪橙橙从未有过丝毫动摇。
她清楚地记得,离开江城去国外深造前,裴烬野在机场紧紧抱着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坚定:“橙橙,去做你想做的事,我会在地球的另一端,看着你成为最飒的女警。”
那句话,成了她坚持下去的动力之一。
还有童年那场短暂却刻骨铭心的绑架,虽然被及时解救,却让她亲眼目睹了黑暗与无助。从那时起,她就暗暗发誓,要成为能够守护自己、也能守护他人的人。穿上警服,惩治罪恶,便是她最坚定的信仰。
跑到第二圈时,身边有女生体力不支,脚步渐渐慢了下来,喘息声越来越重。纪橙橙侧头看了一眼,是和她同宿舍的林薇薇。她放慢脚步,与林薇薇并肩,压低声音鼓励:“别放弃,调整呼吸,跟着我的节奏,我们一起冲过去。”
林薇薇咬着牙,脸色苍白:“橙橙,我……我实在跑不动了,腿像灌了铅一样。”
“想想我们穿上警服的样子,”纪橙橙一边跑,一边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再坚持一下,就一圈了,我们不能在这里掉队。”
她说着,刻意放慢了自己的速度,用稳定的步伐带动林薇薇。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她坚毅的侧脸上,汗水顺着下颌线滑落,滴在跑道上,瞬间被蒸发,却留下一道浅浅的印记。
纪橙橙的体能在同期学员中不算最顶尖的,但她的毅力却无人能及。每次训练,她总是最认真的那个,格斗术训练时,被对手摔倒了,爬起来继续;射击训练时,枪口不稳,就对着靶子反复练习,首到手臂酸痛得抬不起来;背诵法律法规时,别人背一遍,她就背三遍五遍,首到滚瓜烂熟。
三个月的集训下来,她的各项成绩突飞猛进,尤其是格斗术和射击,更是跻身同期前列,连一向严苛的教官都对她赞不绝口:“纪橙橙这姑娘,有股不服输的韧劲,是块当警察的好料。”
午休时分,学员们大多躺在宿舍里休息,纪橙橙却抱着一本《刑法学》,坐在宿舍楼下的树荫里认真研读。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书页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的眼神专注而认真,偶尔遇到不懂的地方,就拿出笔记本认真记录下来,打算晚上请教老师。
“纪橙橙,有人找你!”宿管阿姨的声音传来。
纪橙橙抬起头,看到校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她的三哥纪明宇。她眼睛一亮,合上书快步跑了过去:“三哥,你怎么来了?”
纪明宇穿着一身休闲装,手里提着一个大大的保温桶,脸上带着宠溺的笑容:“爸妈让我给你送点补身体的,知道你训练辛苦,特意炖了你最爱喝的鸡汤。”
他将保温桶递给纪橙橙,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眉头微微皱起:“怎么瘦了这么多?是不是训练太累了?要是实在扛不住,就跟家里说,三哥给你想办法。”
“没有啦三哥,我挺好的,”纪橙橙打开保温桶,浓郁的鸡汤香味扑面而来,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眼眶微微发热,“训练是有点辛苦,但我能坚持住,你看我现在身体好得很呢。”
她舀了一勺鸡汤喝下去,温暖的汤汁顺着喉咙滑进胃里,瞬间驱散了训练后的疲惫,也勾起了对家人的思念。
“那就好,”纪明宇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心疼地说,“爸妈和哥姐都很想你,尤其是大姐,天天念叨着你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受委屈。”
“让他们放心吧,我在这里一切都好,教官和同学们都很照顾我。”纪橙橙一边吃,一边笑着说。
两人聊了一会儿,纪明宇看了看时间:“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了,这个保温桶你留着,里面还有不少鸡汤,记得趁热喝。有什么事随时给家里打电话,别自己硬扛。”
“知道了三哥,路上注意安全。”纪橙橙送走纪明宇,抱着保温桶回到树荫下,心里暖暖的。
家人的支持,是她最坚实的后盾。
傍晚时分,是自由活动时间。纪橙橙来到射击训练场,这里空无一人。她换上训练服,拿起一把训练用枪,熟练地检查、上膛、瞄准。
枪口稳稳地对准五十米外的靶子,她深吸一口气,摒除杂念,手指轻轻扣动扳机。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