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说!”橙橙用力摇头,眼泪掉得更凶了,“我现在不想提,以后也不想提!裴烬野,如果你非要追问,那我们……”
她的话没有说完,却让裴烬野的心猛地一沉。他看着她决绝的眼神,心里又急又疼,语气不由得重了几分:“所以你宁愿和我争吵,宁愿让我们之间产生隔阂,也不愿意告诉我真相?橙橙,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
“不是不信任!”橙橙捂着胸口,大口地喘着气,感觉胸口像是被堵住了一样,闷得发慌,“是我自己无法面对!裴烬野,你能不能不要再逼我了?算我求你了!”
看着她无助哀求的样子,裴烬野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疼。可他心里的担忧和疑惑,却让他无法就此作罢。他太害怕了,害怕橙橙的过往里藏着他无法想象的危险,害怕她会因为这些伤痛而一首活在阴影里,更害怕她会因为这些而推开他。
“我不能不逼你,”裴烬野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坚定,“橙橙,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独自承受这些。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让你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是关于你的家人,还是……其他的?”
他的追问像一根根稻草,压得橙橙喘不过气来。她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那些被她刻意压抑的记忆,那些黑暗的片段,在裴烬野的不断追问下,开始在脑海里翻涌,让她浑身发冷。
“够了!裴烬野!”橙橙终于忍不住尖叫出声,眼泪模糊了视线,“你不要再问了!我不会告诉你的!永远都不会!如果你不能接受,那我们就暂时分开一段时间,让彼此都冷静一下!”
“分开?”裴烬野的瞳孔猛地收缩,脸上血色尽失。他怎么也没想到,橙橙会说出“分开”这两个字。这两个字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狠狠刺进了他的心脏,让他瞬间僵在原地。
客厅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橙橙压抑的哭声在空气中回荡。暖黄色的灯光下,两人对立而站,中间隔着短短几步的距离,却仿佛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裴烬野看着眼前泪流满面、眼神决绝的女孩,心里充满了无尽的心疼和委屈。他只是想关心她,想保护她,想和她一起分担所有的痛苦,可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想要挽回,想要告诉她他不愿意分开,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句带着怒火和受伤的质问:“所以,在你心里,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连你的过往都不愿意让我知道?”
橙橙看着他苍白的脸色,看着他眼底的受伤和怒火,心里也像被针扎一样疼。她知道自己的话伤害了他,可她真的没有办法。那段记忆太过沉重,她自己都无法消化,更无法坦然地讲给裴烬野听。
“不是不值得,”橙橙的声音哽咽着,带着浓浓的疲惫,“是我自己的问题。烬野,我现在真的没有办法告诉你,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裴烬野看着她,沉默了许久,久到橙橙以为他会同意,久到她心里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可最终,他只是缓缓地摇了摇头,眼底的光芒一点点熄灭,只剩下无尽的失望和冰冷。
“我给过你时间,”他的声音冷得像冰,“从纹身店出来到现在,我一首在等你主动告诉我,可你选择了隐瞒,选择了欺骗。橙橙,信任是相互的,你不愿意对我敞开心扉,那我们之间,还谈什么未来?”
他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橙橙心里所有的希望。她看着他冰冷的眼神,看着他决绝的姿态,知道这场争执,己经彻底伤了彼此的心。
“我没有欺骗你,”橙橙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眼泪还在不停地掉,“我只是……无法面对。”
裴烬野没有再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里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绪,有心疼,有失望,有愤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受伤。然后,他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着门口走去。
“砰”的一声,厚重的实木门被关上,打破了客厅的寂静,也仿佛关上了两人之间的通道。
橙橙浑身一软,沿着沙发滑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失声痛哭起来。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汹涌而出,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她知道裴烬野是为了她好,知道他是担心自己,可她真的做不到。那段被绑架的经历,是她一辈子的噩梦。黑暗的小房间,冰冷的铁链,绑匪狰狞的面孔,还有那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望,每一次回忆,都让她浑身发冷,瑟瑟发抖。
她好不容易才从那段阴影里走出来,好不容易才遇到裴烬野,拥有了现在的幸福生活。她不想让那段黑暗的过往,玷污了这份来之不易的甜蜜,更不想让裴烬野因为她的过去而担忧、自责。
可她没想到,自己的隐瞒和逃避,竟然会引发这么激烈的争执,甚至让裴烬野说出了质疑他们未来的话。
而门口外,裴烬野并没有走远。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胸口剧烈起伏着。刚才橙橙泪流满面的样子,她决绝的语气,还有那句“暂时分开一段时间”,像一根根刺,深深扎在他的心上。
他不是不知道橙橙可能有难言之隐,不是不心疼她的眼泪,可他更无法接受她的隐瞒和推开。他想成为她的依靠,想成为她可以遮风挡雨的港湾,可她却不愿意让他靠近她的世界。
这种无力感和失落感,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他拿出手机,想给橙橙发一条信息,想告诉她他刚才的语气太重了,想跟她道歉,可手指在屏幕上悬停了许久,却迟迟没有按下发送键。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知道该如何打破两人之间的僵局。他只知道,刚才那场争执,是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如此激烈的争吵,也是第一次,让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他害怕,害怕橙橙真的会因为这件事而离开他;他害怕,害怕他们之间的感情,会因为这些未说出口的秘密而产生裂痕;他更害怕,害怕自己永远都无法走进橙橙的内心深处,无法成为她真正可以信任和依赖的人。
夜色渐深,海滨别墅的灯光依旧亮着,却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温馨和甜蜜。房间里,橙橙蜷缩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门外,裴烬野靠着墙壁,满心疲惫和恐慌。
一场关于纹身的追问,最终演变成了两人之间的激烈争执,也为这段看似甜蜜的感情,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冷战的序幕,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悄然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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