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纱帘刚洒进房间,时从意已了无睡意“夸”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天知道她昨天一晚上转辗反侧,满脑子的胡思乱想。
老夫人还是那个老夫人,但她已经不是那个她了!
时从意叹了口气,耷头耷脑地起床洗漱,站在衣柜前犹豫了许久,最终挑了件姜黄色的方领长袖娃娃衫,搭配米白色阔腿裤。
微卷的长发用同色系发箍箍住,恰到好处地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精致的锁骨线条。
老夫人送的那只翡翠镯子随着动作在腕间轻晃,泛着温润的光泽,衬得她肌肤如新雪般剔透,整个人像是春日枝头最鲜嫩的那抹新绿,明媚鲜活得让人移不开眼。
可时从意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直到坐到席琢珩车里,都还是一副愁云惨淡的样子。
席琢珩今天自己开车,是一辆时从意没见过的黑色大G。
他身上是件浅灰色亚麻衬衫,袖口随意折了几道,米白色休闲裤衬得他腿型愈发修长。额前散落的几缕刘海柔和了平日的凌厉,显出几分难得的闲适。
“早餐。”
待她系好安全带,他递过纸袋,里面是还冒着热气的豆皮和米酒。
金黄酥脆的豆皮裹着糯米和香菇丁,米酒清甜的香气在车厢里弥漫开来。
不知道他从哪里买来的夷城早点。
时从意接过,机械地咬了两口就搁在膝上,脸上写着一个大大的“愁”。
席琢珩看在眼里,在下一个路口等红灯时,伸手握住了她的。
“这么紧张?”
“这不就是见家长吗?”她盯着两人交叠的手闷声道,“等哪天你要见张女士了,我再来采访你的心情。”
话一出口,又觉得哪里不对。
说得好像他们真是正常恋爱结婚似的。
席琢珩笑了出来,拇指轻轻摩挲她的手背:“那时我大概比你更紧张。”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认真,又藏着几分笑意,像是已经预见了那个场景。
见她依旧愁眉不展,他凑近了些:“没关系,时釉釉今天也很好看,老太太一看到就会被迷得晕头转向。”
那语气半是安慰半是逗弄,惹得时从意忍不住瞪他一眼。
只是那双水润的杏眼带着嗔怪,非但没有半分威慑力,反倒透着一股子娇憨的意味,让人更想撩拨。
但席琢珩懂得见好就收。
到了别院,果不其然,老太太这次是正襟危坐在主位上,摆出一副严肃表情。
那双阅尽千帆的眼睛此刻如同探照灯般,将并肩而立的两人从头到脚扫视了个遍。
时从意垂着头偷瞄,只见老太太戴着老花镜,将结婚证举得老远又拉得极近,来来回回推着镜片端详,活像是在鉴定什么绝世珍宝。
但更让时从意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席琢珩刚才居然从口袋里掏出了结婚证!
就离谱!
请问哪有人会随身携带结婚证的?
这是什么居家必备物品吗?
难道每天出门前都要检查一遍“手机、钥匙、结婚证”?
老夫人看了半天,又把结婚证递给旁边的王妈看。
王妈喜滋滋地捧着,眼睛笑成一条缝:“哎哟,那今天咱们得好好庆祝一下!”
时从意张了张嘴想说都领证半个月了,没有必要庆祝,席琢珩适时地捏了一下她的手,她只好把话咽了回去。
“你们俩确认不是儿戏,”老夫人终于开口,声音比平时严肃许多,“不是为了应付那个老东西,是往后要认认真真、好好过日子?”
“是的,奶奶。”
席琢珩的声音沉稳有力,如不可动摇的磬石。
他站姿笔挺如松,肩背舒展,目光沉静地迎向老夫人的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