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问,第一个吻已经落在眼睑。
他含住那簇湿漉漉的睫毛,舌尖卷走泪珠的触感让时从意浑身一颤。
“你惹的。”
她别脸没好气道。鼻尖微微皱起的模样娇俏得让人心尖发软,尾音还没落下就被他低笑的震颤淹没。
那笑声低沉得人耳根发麻。
“我的错。”他笑着,气息拂过她发烫的耳尖,“那赔你颗糖?”
“谁要你的糖……”
“真不要?”他故意凑近,鼻尖轻蹭她脸颊,“那把我赔给你好不好?”
“不要!”
时从意推他。
“糖不要,人也不要,”他的嗓音黏腻又缠人,转而吻上她的鼻尖,“……那怎么办?我只想要你。”
这句话轻得像叹息,却让他眼神骤然转深。
黑暗将其他感官无限放大。
她听见他吞咽时喉结滚动的声响,闻到他领口混着泥水、汗水的气息,更感受到他流连在眉心的吻突然变得潮湿。
他的唇终于寻到她的嘴角,先是极轻地碰了碰,像试探,又像确认。而后才慢慢加深这个吻,舌尖细致地描摹着她的唇形,每一次轻吮都带着珍视的力道。
时从意在他用舌尖描摹她唇形时终于溃不成军。
她刚启唇回应,就听见席琢珩喉咙里滚出半声哽咽般的喘息。他托住她后脑加深这个吻,却在相触的瞬间触电般后撤,转而克制地含吻她下唇。
这种近乎虔诚的触碰比任何技巧都令人腿软,她揪住他衣领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当时从意终于忍不住在他唇上轻轻一抿,席琢珩的呼吸骤然停滞。他像是被打开了某个隐秘的开关,以一种令人窒息的温柔侵入她的唇齿。
不同于先前的克制,此刻他的进攻带着令人战栗的侵略性,却又在每一个细节里藏着温柔陷阱。
最要命的是,即便在这样的时刻,他依然保持着最后的克制。
每当她因为过度刺激而轻颤时,他总会立刻放缓攻势,转而用唇瓣轻轻摩挲她被吻得发烫的嘴角。
这种收放自如的掌控,近乎折磨的节奏让时从意指尖都泛起酥麻,比任何直接的索取都更令人心颤。
席琢珩突然将她整个人抱离地面。时从意下意识环住他脖颈,骨节分明的五指张开,兜在她臀下。
他偏头咬住她耳垂,不是粗暴的啃咬,而是用齿尖细细碾磨那点软肉,再整个含进湿热的口腔裹弄。
“釉釉……”他吮吸着她耳垂呢喃,灼热的吐息钻进耳蜗,“我有没有弄疼你?”
这声询问带着特有的暗哑,偏偏尾音还带着餍足般的轻颤。不等回答,他的唇已经顺着颈线游走,
时从意脚趾都蜷缩起来,心尖被撩得发麻,刚发出声气音般的轻哼,就感觉搂着她的手臂骤然绷紧。
席琢珩突然将她往怀里按得更深,两人相贴的瞬间,某处跳动透过衣料传来,每一下都像在叩击她的理智。
“……让我抱会儿。”席琢珩把脸埋进她肩窝,声音闷得发颤。
他保持着这个极近克制姿势,只有剧烈起伏的胸膛泄露了情动。时从意感觉到他绷紧的大腿肌肉在细微抖动,却仍然不肯越雷池半步。
走廊尽头的雨声忽然变得喧嚣,却又不如他一声压抑的喘息真实。
席琢珩抬起头,借着窗外偶尔闪过的闪电看她。那道转瞬即逝的光亮里,他眼底浓得化不开的欲念与爱意交织,将她的倒影牢牢锁在瞳孔深处。
“釉釉……”他哑着嗓子低唤,含住她耳尖轻吮,“你要我的命。”
这句话被他念得像句咒语,滚烫的唇瓣擦过她耳廓时,带着雨夜特有的潮湿。
时从意突然意识到,这个永远游刃有余的男人,此刻连呼吸都是乱的。
他每次吸气都像在饮鸩止渴,吐息时又带着不堪重负的轻颤。
最终,他只是将她往怀里带了带,克制地一下下轻轻啄吻着她的唇瓣。
每个吻都轻得像春风拂过,却在分离时发出细微的水声,在黑暗里暧昧得令人心尖发麻,又像是满足地喟叹。
“……你就是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