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戏谑道:“哎哟,我逗你玩呢。”
往怀里一掏,货被拿出来,规整地摆放在台面上。
田昶不敢动。
警方的耳机里,雷昱在倒计时:
“三。”
“这几个人,光是向他们爸妈索取钱财就能赚好多了,杀了干什么?”
“二。”
王鸣龙神经稍稍放松,收了枪,仰头一口酒入喉。
“一!行动!”
这一刹那,远处电闸切断,整个区域灯光熄灭,屋内屋外陷入一片漆黑!
被黑暗吞噬的一毫秒内,田昶用毕生的力气把酒瓶砸向王鸣龙的面门!然后连滚带爬往厨房里躲。
“呃啊!”
王鸣龙的痛哼与玻璃碎裂的脆响一并落地,戴着夜视仪的路禛元一行霎时从藏身处冲出来,精准地扑向各自的目标。
一时间,愤怒的谩骂声,沉重的撞击声,激烈的打斗声还有磕碰的镣铐声四起,顷刻取代了滴水声和风扇的转动声!
同一时间的外头,乌奇油门下踩,驱动垃圾车利落一甩尾,结结实实挡住了面包车的去路!车内的人反应也奇快,猛打方向企图擦着垃圾车边缘挤过去,车轮在泥地上疯狂空转,扬起恶臭的泥浆。
“砰!”
枪声响起,子弹打在垃圾车厚重的钢板上,溅出火星,乌奇灵活得跟个兔子一样,见缝插针蹿到了座位后面,隐藏好身形从车窗边缘迅速还击,精准地打穿了面包车的轮胎和前挡风玻璃!
几乎同步,在房屋旁边埋伏的几个警员从后迅疾扑出,锁住门口警戒的马仔喉咙,一脚踢飞他腰间的枪支,将其按在地上反扣住了。
混乱在黑暗中有序地爆发、蔓延、又被迅速控制。
当电闸重新打开时,所有试图反抗之人都被制服在原地,再也无处遁形。
*
啪!
审讯大灯打开,炽白的光束直刺铁椅上的王鸣龙。
他还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嚣张劲。
只不过脸上鼻青脸肿,一看就是前头被捕的时候反抗了过头。
雷昱大刀阔斧坐在对面。
这是他罕有的亲自审讯。
倒非不擅此道,只是此人向来眼高于顶,不屑与大多数在他看来智商欠费的罪犯浪费口舌,认为各方面水平会被拉低。
他通常都是待在监控器后面观察别人审讯,必要时指挥别人去提问题。
不过当下这个案子,时间跨度长,牵扯人物广,里头的水深得很,现在有个看上去懂得很多的,心思又比较重的,他憋着一股劲,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当然亲自出马问问话。
面对着强光,王鸣龙也没有丝毫惧怕的模样。
最多是偏了偏头,错开直射的光线。
但姿态倨傲,嘴角扯出一丝混不吝的弧度,眼皮耷拉着,连一眼都不舍得给雷昱。
鼻腔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哼,雷昱拎着审讯灯就上前去了。
“咔哒”一声,灯座沉重地搁在铁质桌面上,灯光角度微调,正正罩住王鸣龙整张脸。
强光直射他的眼睛,避也避不开,即使阖上眼皮也仍然刺透得很,何况这种压迫的环境下,闭眼带来的只会是更多的不安感,王鸣龙终于不耐地咂了下嘴,睁开眼,说出了进警局的第一句话: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取决于你怎么样。”雷昱声线平稳。
“啧。”他眼底布满血丝,但凶光未减,直刺对面,“雷支队,是吧?玩这套?能不能来点新鲜的?我头回进来那会儿,你估计还在警校背条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