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毕沅衝出来的瞬间,宋麟瞪圆了眼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天知道,他找了毕沅几个月,始终没有半点消息。
前阵更是在巡防营领了他的遗物,他早已接受了毕沅亡故的事实。
如今毕沅竟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宴席上…
宾客名单上並没有他,是谁帮他进入將军府,又悄无声起地混进宴席的?
而且,听毕沅话中的意思,还说是自己对其下了毒手?
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宋麟脑中一片混乱。
“舅舅。”
他强装镇定地走向毕沅,眼下最重要的是稳定住毕沅的情绪。
他还有重要的事要做,万万不能在此时被打乱!
宋麟一步步走近,笑著去拉毕沅的袖子。
毕沅一向疼他,但凡他露出半点亲近的举动,毕沅都会十分开心。
可今日,毕沅却冷冷地甩开了宋麟。
口中说出的话,更是让宋麟如坠冰窟。
“舅舅?”毕沅语带嘲讽,“时至今日,宋公子也该换个称呼了!”
“你,你这是何意?”
“事已至此,再装傻就没意思了吧?”毕沅冷哼了声,“你们能对我下死手,一定没想到,我还有活著回来討债的一天吧!”
“表哥!”
席上的顾玉容再也坐不住了,毕沅的一席话说的她心头直跳,忙起身走了过来。
“表哥,今日是宋家摆宴的日子,诸位贵客都在此,有什么话你跟我回房说。”
她强撑著笑容,去扯毕沅的袖子,不想却被对方一把甩开。
“回什么房?莫不是又想灭口吧!”
顾玉容迷惑:“什么灭口,你在说什么?”
“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毕沅眯起眼,看向顾玉容的目光中再无情义,唯有仇恨与不甘,“咱们的帐,今日便在此算个明白!”
顾玉容心道不好,忙向身旁小廝使了个眼色。
两个小廝会意,快步上前,一左一右,竟要强硬將毕沅拖下去。
“顾夫人,你这是干什么?”
裴熙捧著手炉,穿著一身宝蓝攒金丝长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毕公子好歹是你的兄长,你怎么能这般无礼,难道是做贼心虚?”
顾玉容道:“臣妇的家事,就不劳三皇子殿下操心了。”
“顾夫人此言差矣。”
宴席最首处,传来一道清冷之音,眾人循声望去,正是出自紫袍金冠的裴玄。
“方才听毕公子所言,涉及毒杀,並非家宅私事。”
他语调平淡,却带著不容质疑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