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綰摸了摸鼻子。
初回京时,她能感受到裴玄对她身份的怀疑,但当时她尚未確定裴玄的立场,只能选择隱瞒。
而后,裴玄不再探查她的身份,似乎更没理由主动解释了。
將错就错,便拖到了如今。
如今想想,或许就是从那时起,裴玄便已经认出了她。
“只不过是瞒了你两年,哪里算得上骗?”
姜綰提起裙角,扔下一句话,朝著屋內走去。
“相比起来,我对你可是有救命之恩,就当我们扯平了。”
“扯平?”裴玄跟了上来,“这样不妥吧。”
姜綰回头,疑惑地看他。
“救命之恩重如山,如此扯平,你未免太亏了。”
裴玄倚在门扇一侧,认真道,“我乃堂堂太子,更不能亏待了救命恩人,否则岂非被人耻笑?”
“那要如何?”
裴玄似笑非笑:“以身…”
对方似乎料到了他要说什么,话还没说完,门扇便“啪”地一声闔上了。
雪夜静謐,裴玄盯著仓促闔上的房门,忽而低笑出声。
…
冬至过后,京中连续下了几场大雪。
都说瑞雪兆丰年,的確是丰年安泰的景象。
宫中也接连发生了几件大事。
一直在寒山寺修行的容贵妃身染重病,去世了。
沉寂许久的裴瑾出了宫门,自请为容贵妃去皇家陵墓守孝五年。
皇子奉旨守孝,期间不得出陵,裴瑾此举,等於间接向世人传递,自己已经放弃对皇位的爭夺。
朝中形势已明,裴玄占尽天时地利人和,裴瑾或许是提前看透了一切,藉由此举向裴玄示好,表明自己再无爭权夺位的野心。
云贵妃听说此事,倒沉默了许久。
她暗中庆幸,自己及时收手,没有与裴玄对立到底,裴熙自然也不会落得裴瑾一样的结局。
云贵妃放下心来,便又开始张罗著为裴熙纳妃。
只是贵女看了一拨又一拨,裴熙却始终不肯点头。
问他中意了哪个,他又支支吾吾不说话。
云贵妃没办法,只能求到了皇后跟前,请她帮著出出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