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有护士惊呼。
“你这人哪里来的!快出去,快出去!”
呼唤再三,盛莲才慢吞吞坐起身。
死在这,没人关心,但会给医院人员造成困扰吧?
他悲戚地笑了一下。
都要死了,为什么要关心别人?
可是,他还是慢吞吞下了床。
他光着脚站在地板,鞋不知道跑哪里去。
白灯煌煌,照在男人苍白的脸上。
见他异常美丽苍白的脸,护士于心不忍,瞅着他光着的脚问:“你鞋呢?”
“要不给你找找?”
盛莲摇头说不用,就这样光着脚,脚步虚浮地走出去。
他本能地往没有光的地方走去,摸索到医院后门,开了门,外面是堆放垃圾的小巷。
垃圾用大号黑色塑料袋打包好,堆在角落,有半人高。
男人坐在垃圾塑料袋上,撑着膝盖坐了好一会儿,还在想,那一段真空的空白里,是谁失禁似的哭和笑。
脑袋空空如也,却觉得这个问题无比重要,拼了命地想。
想到空腹的胃忍不住呕吐,他弯腰干呕起来,难受到痉挛,顺着小巷墙角缓缓滑下去。
血腥味、馊味,从垃圾袋里传来。
他似乎感觉不到,只是靠着墙壁滑下去,头一偏,看到旁边一处肮脏的小水洼。
里面映出他的脸。
猛然间,盛莲明白了。
是他在笑、是他在哭、是他在走着、是他想要死。
是自己,被母亲彻底抛弃了。
·
天台的风大到要把整个世界吹垮了。
男人一只脚已经跨过栏杆,距离死亡更近一步。
栏杆外,整个世界都在下坠。
他跃下去,也会下坠。
十七层楼,足够摔成肉饼。
雷鸣隐隐,催促着他下决定。
盛莲手脚发软,险些跌下去,他本能紧紧抓住栏杆。
死的欲望,伴随生的本能。
他整个人挂在栏杆旁,额头抵着手背,不住呜咽。
这时候,这时候了。
他还是想到了母亲。
自己死了,母亲会在意吗?
答案是否定的。
自己像极了维京口中不知羞耻的表子,永远都在挖掘一丝丝可能……
既然死亡也不能让母亲在意,那他一事无成的人生,不如彻底堕落好了。
跌跌撞撞走到直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