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安静,应该是睡着了吧?
就偷偷亲一口,程时栎心想。
可惜他算漏了,黎辘的睡眠向来浅。
一个巴掌的距离,视线在空中交汇,面面相觑。
“如果我说,你脸上有蚊子。”程时栎长长吸了口气,心虚道,“你信吗?”
黎辘没回答,就这么近距离地看向对方,在将程时栎脸上的那丝慌乱收入眼底后,他说:“程时栎,我是同性恋。”
程时栎一惊,嘴唇抖了抖,脸上渐渐露出喜悦的表情,心说:这不赶巧了,我也是。
可下一秒,他的美梦瞬间破碎。
“但我不可能喜欢你。”黎辘说。
沉默数秒。
程时栎敏感地捕捉到对方话里的字眼,拉开距离,坐起身:“是不喜欢还是不能喜欢?”
“有差别吗?”黎辘问。
“是不喜欢还是不能喜欢?”程时栎执著地重新问一遍。
黎辘从床上坐起,视线掠过程时栎闪着光亮的眼睛,没回答。
程时栎并不是那种非要逮着细节不放的人,恰恰相反,很多时候他都是粗心的那一个,可这个问题的答案很重要,如果黎辘说的是不喜欢,或许自己可以再努力努力,继续追。
但如果对方说的是“不能喜欢”,那是不是说明眼下,他面前的这个人,已经有一点点喜欢自己?
说者无心,黎辘也没想到程时栎会揪着自己话里的一个字眼不放,不免皱起眉头,“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明白吗?你和那位温少坐在酒吧,动动手指头花掉的酒钱,都是普通人辛辛苦苦一个月赚不到的数字。”
程时栎不明白,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为什么不遵从内心,非得去扯这些有的没的?
“我喜欢你。”这回没退步,毫不犹豫地表达爱意。
黎辘不说话了,眉头皱得更紧,似乎在这张拥挤的床上,自己即将被推下悬崖,他说:“你应该知道,我是黎家的私生子,就像黎骏说的,我妈是小三,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沉默
“是。”顿了数秒,程时栎说,“但我就是喜欢你。”
程时栎打了一颗直球,在空中翻滚着一往无前,“砰”的一声冲向黎辘,将后者准备好的说辞砸得稀巴烂。
抿着唇线,黎辘欲言又止,“别招惹我,程时栎,我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不论是你还是黎骏,对于我而言并无差别,你可能觉得喜欢这种话可以随便说,有的是资本玩爱情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