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將有永恆的时间,去学习,去思考,去质疑,去论证。
天赋不足,可以用时间弥补;努力不够,可以由习惯重塑;方向错误,可以不断试错调整。您不必急於一时,更无须困於『天赋的窠臼。
在我的『教学体系中,没有『为时已晚,只有『尚未开始,我们有无限的时间,去见证无限的知识。”
她几乎与埃尼克面对面,粉色眼眸直视著他有些慌乱的眼睛:
“所以,您的答案是?”
埃尼克看著眼前这个由自己菌群变成的“导师”,感受著心底那份混杂著恐惧、疲惫、以及一丝……不甘平凡的微弱悸动。
恆星的光芒透过琥珀晶壁,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远处,那些掛在路灯上的忆者在菌丝的督促下,愁眉苦脸地“写”著报告。
埃尼克想起自己这二十五年。
那些不眠的夜,那些重复的实验,那些石沉大海的论文投稿,那些对著黑塔女士办公室方向偷偷仰望的瞬间。
他也想起这几天霏雪讲解公式时,她那浩瀚如星海的知识,严谨到令人窒息的逻辑,真正触及世界本质的……魅力。
是的,魅力。
哪怕被折磨得欲仙欲死,埃尼克也无法否认,当霏雪抽丝剥茧般拆解一个他困惑多年的难题时,那种醍醐灌顶、世界豁然开朗的感觉——
太他妈令人上癮了。
埃尼克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却又无比坚定地,点了点头。
“我……选择继续学习。”
他声音不大,却清晰:“虽然我很害怕……虽然我觉得我可能永远都回应不了您的期许……但,我想试试。”
他抬起头,第一次主动迎上霏雪的目光,眼神里还有些怯,却不再闪躲:“导师,请……请继续指导我。”
霏雪静静地看了他几秒,然后,她脸上那抹极浅的微笑,加深了。
“很好。”
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埃尼克的肩膀——这个动作依旧有些生疏,却带著一种奇特的郑重。
“那么,休息时间结束。我们回去吧。”
她转身,朝著空间站內部通道走去,长袍下摆在微风中轻轻拂动。
埃尼克突然出声:“等等!!你能不能答应我两件事?”
霏雪微微侧头:“请说。”
“第一,”埃尼克咬牙切齿,“下次讲课时,能不能只用不超过三种语言?我脑仁疼。”
“第二……別再用鞭子抽我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昨晚那个公式我真的懂了……”
霏雪眼中的数据流欢快地闪烁了一下:“要求一,可以协商。要求二……”
她微微一笑,转身走向空间站入口,长袍在星光下泛起微光:“看您表现。”
埃尼克哀嚎一声,耷拉著脑袋跟了上去。
潜影掛在路灯上,看著这一“师”一“徒”消失在空间站入口,悲愤地咬住了菌丝——虽然咬不动。
“凭什么……凭什么他的导师还会笑……我的审稿菌只会抽人和写毒舌评语……”
“学术狗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