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种转换是艺术本身的转换,不仅要讲好中国故事,还要讲好中国的好故事。简单说,第一个叫作人类性价值的转换,第二个是中国发展的价值转换,第三个是当代中国的好故事的转换,内容、情怀、叙事都要进行艺术化的一种转换。从影视创作,影视理论来看,都需要来做这种转换,这样才能真正让第三极文化落地,而不是悬空,我是这么理解的,我再做一次转换,感谢赵老师。我们有请张颐武教授。
张颐武:谢谢胡院长,首先还是要说,第三极是黄会林教授多少年来艰辛创造的,十年前她就在思考这个问题,十年来努力做了很多的研究工作,创建了这个理论,我觉得现在通过不断地召开这样的会议,她已经让大家都了解了这个理论的很多精髓和要意。
我觉得黄老师的视野确实是非常开阔。我对三级文化的理解是三足鼎立,像一个大鼎,中国文化托起地球,地球像鼎上面的东西,下面有三足。黄老师很早就在思考这个问题,包括影视,也包括中国传统文化。她这些年来做的工作,也是促进这三足之间多了解。
有一个很有意思的想法,认为欧洲文化是所谓西方思想的源头。当时冯友兰先生讲希腊和罗马的文化一直延伸到现在的西方,没有中断过。他说所谓西方文化最重要的、核心的概念,还是以欧洲为中心的,欧洲的影响力比美国还要大,大家可以看到很多的新的理论思想,特别是法国的理论思想的传播非常重要,这一极黄老师认为是全球非常重要的思想一极。
而美国是一个巨大的、全球的主导观念和思想,虽然它在西方,但是又主导着整个世界,而且是全球唯一的超级大国。
另外一个是安乐哲先生讲的,“极”既是空间的概念,又是一个向上的,很高的极限、极点。黄老师有一个期许,那就是中华文化也要向这个方面发展。在亚洲,特别是东亚,中国文化曾经有非常巨大的影响,因此她觉得这一极是中华文化代表的一极。三足鼎立撑起一个世界的关怀,“第三极文化”是这么一个想法。
我觉得黄老师刚提出这个理论的时候,还是和者不广,当时了解这个说法的还不是很多。季羡林先生曾在1987年提出一个非常通俗的说法,叫作“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说21世纪,是中华文化的一个时代,当时我们听了,也不能了解。我们觉得当时的思想都是受欧洲的思想影响,季先生可能是年纪太大了。有一次我在季先生家里面,季先生也讲了这个非常宏大的构想,我旁边的年轻学者跟我讲说季先生是不是年纪太大了,思想有一点飞跃得太高——我们当时不了解。现在我觉得黄老师把这种精神更精细化了,把季先生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继承了过来,非常高远。从前的直觉,到黄老师这里转变得更加周密了。
在今天的世界局面下看的话,黄老师三足鼎立的说法就更加有意义了。20世纪五六十年代以来在美国发展出来的观念和思想,主导全球的思想,比如说多元文化的思想,都受到了一些冲击。比如说美国的特朗普上台崛起以后,美国社会处在剧烈的纷争之中,文化战争好像有了激化的趋势。现在欧洲也遇到了一些新的挑战和文化,原来欧洲开放多元,思想家都是讲思想的容纳和多元,现在来看的话,欧洲遇到宗教的问题、民族的问题,好像很难解决。
现在来看,中国的思想,包括黄老师提出来的三极,其实是一个多元包容的概念。在人和自然的关系上要天人合一,在人和人的关系上要和而不同。这个想法当然是抽象的,大而言之,是用中国这套框架来对世界产生一些影响。这正好也应和了政治学和文化思想的重要的变化。比如说台湾大学政治学系的朱云汉教授是政治思想的学者,前几年他出了一本书叫作《高思在云》,讲到工业革命五百年来,西方主导的世界由于中国的兴起,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人分先知先觉、后知后觉、不知不觉,黄老师是先知先觉,提出了清晰的“第三极文化理论”。就像黄老师在思想和精神上萌出了一个种子,现在这个种子终于开始长成了,逐渐开始往上发融滋长,变成了非常有意义的思想,大家可以再继续探讨,把这个思想不断地延伸。这是一个未来很有潜力的思考,谢谢!
胡智锋:谢谢张颐武教授,刚才张颐武教授从两个维度来看问题,第一个是从黄先生的第三极的思想脉络,从季先生甚至是五百年之变局的问题上来看第三极文化的意义。20世纪80年代从季羡林先生到黄老师,他们以一个一以贯之的脉络提出了报春的种子。
第二个是从世界的维度,从全球的角度,现实的角度来看,在中国国内,中华文化几千年的多民族的融合的经验,造就了其在人与自然关系上的天人合一,人与人关系上和而不同的基本文化理念,这一套理念在中国国内已经有效地解决了不同民族、不同文化的差异,造就了一个和谐共享的局面。
在世界上,中华文化就算走到了亚洲的其他地区,走到了欧洲、美洲、全球,也没有变成破坏性因素,而是跟其他文化有机相融,这足以证明中华文化作为第三极文化独具的一套智慧和办法。这或许能够为像欧洲和美国等陷入难题的地区提供一种答案。张颐武教授为第三极文化带来了一种非常有高度的判断。感谢张颐武教授。
胡智锋:最后我想请各位用最简短的一句话,表达你对第三极文化的一个判断、一种期待,或者说一个回应。
安乐哲:我们要继续思考这个想法,“一带一路”和三极,我们要多反思这个关系,这是非常重要的事。
胡智锋:把第三极文化和“一带一路”更深入的结合考虑。
杜博妮:我要说的非常简单,像这种类似的讨论,是一个非常好的总结,也是一个非常成功的会议。
胡智锋:希望大家可以深入合作,谢谢杜老师。
赵葆华:第三极观念,于中华民族崛起之际提出,无论将来中华民族富强到什么地步,我们都不忘初心,愿意和世界民族、世界文化一道,打造富强的人类命运共同体。
胡智锋:高大上。谢谢,讲得好!
张颐武:我想说现在这个种子已经长成树了,我们还要种更多的树。第三极文化这颗十多年前的种子,现在要飘散到世界各地,变成一个茂密的森林。就像赵老师刚刚说的,为一百年的宏大目标继续奋斗。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谢谢!
胡智锋:讲得好!最后我简单说一句,四位教授从不同角度回应了黄先生的“第三极文化”学说,也从哲学的、文化的、国际的、国家的和人类的等多种维度对第三极文化的价值做了非常精彩的判断,相信黄先生的“第三极文化”就像张颐武教授所说的,像一粒种子已经播种,结成果实,而且开始长成大树了,希望它能够越来越茁壮,能够为我们中国文化的崛起、为中国文化国际影响力生成和扩展、为整个人类文明提供中国智慧,做出独特的思想和学术贡献。
非常感谢黄先生的“第三极文化”给我们带来的这样一个探讨的基础。感谢四位教授精彩的回应,也感谢各位在场的老师们、同学们的热情参与和支持,我们这一段就到此结束,谢谢各位。
(三极对话文稿由北京师范大学博士生孙子荀根据录音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