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过后,手搓茶杯,注视那茶雾片刻,方神色稍缓,“不错,这杯茶时候正好。”
江蓠几人不敢出声,只默默地低着头转身,面向她垂手而立。
陈砚也收敛神色,脸上只有恭谨的微笑,“是您算的太准,一早就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到。”
陈筠闻言瞥他一眼,慢悠悠地品上一口,才放下茶杯,把视线投向江蓠几人。
她漫不经心地扫过各人胸前的玉牌,眼里毫不掩饰地露出一丝嫌弃,“祁朗那个人不知怎么做的院长,把你们教得没半点修士气度。”
她手一伸,两块令牌凭空浮现,挥手将其送至江蓠和江铭眼前,“以后只你二人有权限出入阵法,管好自己手下的人,出事了我只拿你们是问。有什么事都找陈砚,别来打扰我。”
说罢已闪身至室外,踏上法器飞远了。
江蓠等人仍保持着垂首的姿势,甚至没来得及看清楚这位师叔的面貌。
陈砚却立马挺直腰板,神色松快下来。
他毫不客气地抬腿坐到陈筠的位置。伸手把她茶杯拨到一旁,另给自己沏杯茶,神情沉醉地深吸口气,好半晌才舍得把茶杯从鼻下移开,小口地喝上一口。
江蓠几人都木了。
刚刚那个狗腿子是谁,一个人怎么能态度转化得如此之快。
关键是——
筑基期的神识可以探到这里……你这样真的好吗?
陈砚就这么花了半天功夫,又是闻,又是品地一口一口把那杯茶喝完,才遗憾地放下杯子,有闲心抬起眼睛搭理他们。
他乐道,“你们这是什么神情?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样子。自家娘亲的茶叶,我有什么不敢喝的。”
娘亲???
江蓠脸上神情有一丝的崩裂,就你俩那相处气氛,就你那讨好的姿态,真看不出来她是你娘亲……
她脸上扯出个笑容道,“原来如此,恕弟子们眼拙。”
陈砚更乐了,“你这笑真假,怪不得我娘说祁师叔没好好教你们。”
被他们母子二人轮番嘲笑,江蓠脸上的笑更加挂不住。
陈砚身子一歪躺到椅子里,笑嘻嘻道,“我娘不喜欢从凡间进来的弟子。照她老人家的说法,那就是,太没规矩。”
江蓠不解,腹诽道,你这玩世不恭的样子,好像更没规矩吧。
他却好似能看透江蓠所想,眼神瞟过她,轻飘飘道,“修仙界的规矩,从来都是上对下。我对你们,可以没规矩。你们对我和我娘,就不能没规矩。”
江蓠脸色一变,收起轻忽的表情,低头恭敬道,“弟子态度不谨,若冒犯到师兄,还请见谅。”
陈砚却大声笑起来,“吓你的,我这里没那么多规矩。再说了,虽然我乃练气后期,你们却天赋过人。说不定没几年,这上下还要换过来呢。”
他接着脸色变得认真起来,“只是提醒你们,哪怕同是练气期,也有上下之分。若遇到那等计较的,说不定就偷偷记上一笔。”
江蓠被他一番变化搞得心中惴惴,蹙眉在心里把他的话转一圈,才小心地抬头道,“多谢师兄教导。我等既被派来此处,自然要听从陈师叔的规矩。只是不知陈师叔有何要求,我等该如何行事。”
陈砚得意地欣赏她被自己吓到的样子,从仙鹤直接缩成了鹌鹑,笑眯眯道,“我娘的规矩,那可太多了,她就是一个老古董。”
“我一样样和你们说吧。
第一样嘛,就是你们的玉牌。小时候,玉牌要坠在胸前,位置高一点,方便他人看清。哦,你要说修士不是有神识吗,还用肉眼来看?
好吧,第一条前面还有个规矩,万事以方便他人为要,哪怕可以用神识看,也要放高一点便于用肉眼看。知道吗?